之地?”
聲音溫潤而不失清脆,緩緩道來,好似山間清泉。
憐星被他一問,才從過往的慘痛回憶中清醒,眯起眼睛道:“這方圓百里之內許多村鎮,怎麼稱得上山野之地?”天亮了細看四周,只見這裡倒也算得上荒涼,並無田地,半里之外,靠山處起了一座青瓦的小院,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慕容別被她一問,只好一笑,道:“在下隱居於此,最近的人煙,也要在十里開外,此地一向荒蕪,寥無人跡,乍然見到姑娘,難免失言,望姑娘見諒。”
憐星盯著他看了半晌,方問:“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她逃亡路上,便將衣衫整好,穿著男裝,路人都看不出來,這少年怎麼看得出來?
慕容別道:“姑娘耳朵上有耳洞,這不是十分顯然之事麼?”
憐星冷笑道:“天才矇矇亮,我們隔著一丈遠,你內力不深,眼力竟如此之好,看得見我的耳洞?”
慕容別給她問得語塞,一時不知要如何回答,只拿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眼看她。憐星見他作那無辜的模樣,越發像是以前的江小魚,可惜江小魚天然一副討人喜歡的模樣,裝無辜的時候,也顯得可親可近,這人裝作無辜,她卻只覺得厭煩。
然而她終究也是重活過一世的人,到底也算有些城府,並不繼續追問,反而改換話題:“你是慕容家的老幾?”
慕容別一驚。
憐星道:“你既未隱藏姓氏,此刻又何必裝出這模樣來?”
慕容別隻好笑道:“姑娘好眼力,在下族中行二十九,當今家主算得我四服的堂叔。”
憐星道:“不要叫我姑娘,叫我二宮主。”
慕容別又是一怔,強笑道:“姑娘……”
憐星見他裝腔作勢,越發不喜,扭頭便走,慕容別慌忙叫住她:“二宮主留步!”
憐星停下聽他作何說法。
慕容別道:“二宮主受了傷,可需要在下回宮報信?”
憐星驟然怒道:“回宮二字,也是你配說的麼?”一掌拍出,結結實實地在慕容別臉上留下一個巴掌印。
慕容別以往對著女人,一貫是無往而不利的,不料這移花宮二宮主卻絲毫不受自己誘惑,頓時洩氣,想起族中囑託,只好忍氣道:“二宮主至少可以在寒舍歇息一下,用點飯食。”
飯食……
憐星聽他這麼一說,腹中飢餓感便湧上來了,礙於身份,又不好明說,便看他一眼,慕容別慣來流連花叢,一個眼神,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正好家中燒了早飯,粗糙了些,委屈二宮主了。”
憐星不言不語,只用目光示意他帶路。
慕容別碰了個軟釘子,只好悻悻然在前引路。
那院子裡果然備下一桌細點,一個八九歲的小書童在旁伺候。
憐星用衣服的下襬擦擦椅子,慕容別見她衣衫上汙漬遠勝自己的院中陳設,不免抽搐一下嘴角,勉強維持著溫潤的笑容,伸手道:“叫書童給二宮主再擦一遍吧。”
“不必。”憐星道,“移花宮最髒的衣裳,也比外頭臭男人用過的椅子乾淨。”
慕容別又抽搐一下嘴角,書童遞過去一雙筷子,慕容別見憐星不動,以為她還矜持,忙讓道:“二宮主不必客氣。”誰知憐星望他一眼,指指盤子:“你先吃。”
“啊?”
“你先把所有的點心茶水都吃一遍。”說話間從每個盤子裡隨手選取了一個點心,放到慕容別面前。
慕容別望望憐星混雜著汙血泥垢的手掌,第三次抽搐了一下嘴角,什麼也沒說,一一吃掉,待要再吃,憐星將所有的盤子都堆到自己面前,冷冷道:“你可以走開了。”
……
慕容別終於知道,為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