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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不反對。就是別玩過頭,露出馬腳。事實上——”亞歷山大披上外衣,即將出門的時候拉住門框,回望一眼,“事實上你最好別叫人認出你。”

他啪一聲腳跟併攏,舉手敬禮:“是的先生,沒問題先生。”

亞歷山大又笑起來,眼角彎起細微紋路:“那就結了。約克,我們下次見。”

“下次見。祝你上班愉快!”

約克的習慣是把一系列相關的事堆到一起,一次解決。這和一般人倡導的把繁瑣計劃拆解成一個個小目標逐個實現似乎背道而馳,但他本來也不是一般人:精力充沛,行動敏捷,有大男孩的活力,生意人的精明,知識分子的謹慎,必要時也有政客的狡猾。所以在需要出差的時候,他往往也會連貫地跑上好幾個地方。在華盛頓的事情辦完,他在亞歷山大靠近白宮的家裡借住一晚,接著上午就乘火車去芝加哥。

據他了解,芝加哥市正在進行為期漫長的湖濱區改造,逐步將湖濱用於貨物運輸的碼頭區改造為風景宜人的旅遊景點。芝加哥本來就是一座美好的城市,既沒有華盛頓難以親近的面孔,也沒有紐約過分的龐大和喧囂,她親切熱情,恰到好處。如果風不是那麼大,天氣不是那麼極端多變……他簡直要愛她勝於自己的城市。等到改造完成,他一定要叫上幾個朋友,讓西爾維婭(芝加哥)帶他們重遊一回密歇根湖。

他坐在微微搖晃的車廂裡,望著窗外倏忽而逝的中部平原的廣闊農田,眼睛半睜半閉間回想起亞歷山大昨晚對他說的話。

“有位參議員說你有親蘇傾向,還可能是反猶分子。”

“誰?”

亞歷山大說了一個在南部很有影響力的家族姓氏。然後說:“雖然不是在辦公場所,但也是個人來人往、有很多熟人經過的地方。他沒有壓低聲音,應該是故意的。你想,蘇聯正在阿富汗推進,他突然這樣指控你……”

“他的根據是什麼?”

“他說你喜歡引用羅斯福的觀點,對杜魯門的政策卻隻字不提,即使在加加林進入太空後也只是表示‘這點落後我們很快能趕上並超越’就結束了。至於反猶嘛,我想想,第三次中東戰爭期間你曾在一家報紙上對以色列和周圍國家的關係‘表示憂慮’,這被他當成把柄了。”

他無語望天。紐約市的人格化身喜歡一個蠻橫霸道的社會主義國家,還厭惡該市佔據龍頭地位的猶太人,不管是否屬實,謠言一散佈出去就等著那些知情又不完全知情的市民像磕了藥一樣興奮地討論上一整個月吧。然後他也得閉門思過,最好人間蒸發一陣子——聽起來好像挺愜意的,但他很喜歡自己的工作,對時間表也有很強的控制慾,那種強迫性休息才不要呢。

“親蘇反猶,我的天哪。”他盯著腳尖,眯了眯眼。“他幹嘛不說我親英?從一戰期間我就鼓吹應該幫助英法對抗德奧,也是後來修改中立法案的積極促動者。這可比幾句立場含糊的話實在多了,議員先生卻視而不見,真叫我傷心。”

亞歷山大聳肩,說親英太平凡了,在當前形勢下一點話題性都沒有。

“但是反猶……那可更荒唐了,我只是表示憂慮,一個字都沒說以色列的不是啊!”

他問亞歷山大怎樣回答,對方說:“我告訴他,你只是希望兩個超級大國和平共處,對於蘇方先上太空輕描淡寫的回應正表示了對我們自由國家科技實力的強大自信,我們搶先登月也證明這份自信完全正確。反猶這個指控就比較無知了,約克·愛德華茲的一頭黑髮正是紐約市猶太人激增帶來的,本來就猶太血統佔優的他要怎麼反猶?”

亞歷山大撒了一個只要認真追查約克變成黑髮的時間就能戳破的謊。但首都的語氣是如此堅定,維護好友的意志表露無遺,導致議員先生立刻便感到後悔,一邊乾巴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