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堵在那裡半天下不去。
薛星棋白天去侍疾憋著不能笑,晚上回了自己的屋子把門一鎖,抱著被子笑噴了,還要小心別發出聲音讓下人們聽到。
“太君今日可好些了?”溫氏打了簾子從外頭進來,依舊是平日裡的柔弱樣,但是一屋子的人再沒有敢把他當軟柿子的了。
溫氏平日裡管著府裡的事情,下人們都知道這位正君不是好欺負的,但是太君的院子卻不一樣。太君捏著孝道,再加上他和伯爺薛穎父女情深,所以溫氏不得不在太君這裡放低身段裝出一副軟弱可欺的樣子,時間久了,從太君到他這兒的下人都以為這位正君真的好欺負。
這一回院子裡的侍者哪個不曉得太君是裝病?偏偏讓溫氏弄的想痊癒都不行,只能天天在床上幹躺著,吃的東西也只有白粥小菜,就算是鄉下窮苦人家也沒有哪個過的這麼清苦的。
也不是沒有人想著去給薛穎通訊息的,但是溫氏早就跟薛穎說過太君的病了,又有大夫的話擺在那裡,就算是請了別的大夫,那些人見慣了大宅院裡的勾心鬥角,還當太君是自己故意裝病呢,誰敢說太君沒病?結果原先的大夫嘴裡說的不過是看起來病重但是養養還是能好的,到後來一個比一個說的重,等到最後就差說太君治不好了。
一開始接到了侍者的報信薛穎也懷疑了,這回聽到那麼多大夫都這樣說,再不懷疑什麼了,反而開始替太君的病憂心,特意請了太醫來看。太醫見識多,心裡將薛家的事情想了一遍,臉上不動聲色,只說太君壽數還沒到,只要精細地養著,過個三年五年差不多就能停藥了。
薛穎聽了鬆了口氣,把這事丟開就不管了,她本身在家就什麼都不管,現在家裡病了一個老的,更不樂意管了。
太君這回才是真的叫天叫地都沒用了。
溫氏沒幹什麼,但是太君院子裡的下人卻都以為那些大夫口徑一致是溫氏的手筆,再不敢在他眼皮底下幹什麼了。
原來還有人打算去跟薛穎說他們只給太君吃白粥的事情,現在也不敢再說了。溫氏又特意提了這件事,說是大夫吩咐的,薛穎聽過就罷了,沒有深究,在他看來能把太君病養好就行,病中忌口也是正常的。
薛星棋看了看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根本不想看到他們的太君,故作憂心地說:“太君這些日子胃口不好,臉色也難看,今天沒用多少飯,藥也不肯喝。”
溫氏笑著介面勸道:“太君也真是的,身體不要就該好好喝藥才對,身體養好了才是正理,何必跟自己置氣?不喝藥回頭病一直拖著,難過的也是您自己。”
太君氣的手抖了抖,眼睛閉的更緊了。
其實那些藥喝喝還真沒什麼,反而有好處。老人家年紀大了,多喝點補藥對身體是真的好的,只是太君心裡置氣,又覺得自己沒病用不著喝藥,他們這樣逼他喝是咒他趕快病死,所以更加不樂意了。
薛星棋和溫氏也不管他,每天逼他喝個半碗就不管了,藥裡特意多放了些苦的東西,每次看他喝粥喝藥的樣子,就能樂一天。
就連以前被太君常常挑剔的幾個庶君也煞有介事地勸他:“年紀大了多吃點清淡的也好,白粥是該多喝的。”
一家子男眷聯合起來對付他,太君有三頭六臂也難對付的了,更何況他還“纏綿病榻”,他身體不好倒是真的,這麼玩下來,沒病反而還氣病了。肝火上湧,嘴上起了好幾個包。
這下連薛穎都看不下去了,都吃著白粥了還能上火,再不敢給他吃其他東西了,還吩咐廚房一定不能由著太君使性子做其他東西給他吃。
薛星棋想了想還是沒把這件事告訴太君,怕他氣的吐血,好歹是老人家,稍微折騰下就是了,折騰狠了就不好了。
太君沒辦法躲過白粥和補藥,就天天亂髮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