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天已經黑了,她簡單洗漱一下,很快爬上了床。可能是因為在海邊吹了風,她喉嚨開始發痛,有點感冒的前兆。
安可回來見她蒙在被子裡,不放心地問她:「你怎麼了,沒事吧?」
餘抒說沒事:「我有點困。」
精神疲憊,但大腦很亢奮,亢奮到使她清醒,躺了兩個小時都沒睡著。
她乾脆放棄逼自己睡覺,開啟日曆看了看時間。
馬上到五一假期了,春天也要到盡頭了。
她設定好一個備忘錄,放下了手機。
也不知何時沉沉睡了過去。
只是半夜又醒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生病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點燙,但不是發燒。
剛才的夢境裡,她看見了那個不知名的女孩子。
夢見程傾帶她逛超市,送她去考場。
夢裡有人對她說,嫉妒是毒酒,你喝了這杯酒。
可她為什麼要嫉妒她?
又…有什麼資格嫉妒?
-
第二天,餘抒起得很晚。
室友看她昨晚不太舒服,輕手輕腳地走了,一點動靜都沒讓她聽到。
暫時拍完影片,少了一件事情,餘抒心裡輕鬆了好多。
外面太陽高高掛著,下午她在宿舍看書,晚上決定回家,把夏天的衣服帶走。
路上公交堵車,到家時已經八點。
按道理說,這個時間點父母都還沒下班,應該都不在家。
可她估計錯了,剛從電梯裡出來,她就隱約聽見一點聲音,開啟家裡的門,客廳裡一地狼藉。
餘明懷的臉頰被抓出一道血痕,餘真頭髮也散著,兩人互相瞪著,不像夫妻,像是仇人。
餘抒下意識後退一步,她想走了。
餘真一見到餘抒,就把她拉過去:「小抒你回來的正好!你爸這個不要臉的還跟我爭家產,你看看他這麼多年來出軌的證據!」
「我呸,」餘明懷扯了一把領帶,絲毫不見平日沉穩的精英氣質,「你自己天天去跳舞,跟年輕男人勾三搭四,以為我不知道?」
餘抒木然地聽了半天。
總算聽懂了,他們為了分割家產,互相控訴對方出軌,還要對照時間。聽起來是要訴訟離婚的,都想讓自己站在他們那邊說話。
餘抒輕輕嘆了口氣:「你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跟我沒有關係。」
她往房間裡走,餘真一把拉住她手臂,「你這孩子,怎麼就跟你沒關係!媽媽告訴你,那次你高考前生病,你給你爸打了十幾個電話他都沒接,你猜他去哪了,他陪他的小情人去了!」
「餘真你少誣陷我!」
餘抒愣住了。
高考前夕她忽然高燒不退,連續幾天,醫生都說再燒下去人會燒傻的。
那時候只有媽媽在身邊,她給爸爸打電話,整夜都是關機。
原來是在陪他的情人。
她那時候只想著,燒傻了高考會考不好了。
會讓爸爸媽媽失望的。
餘抒掙開母親的手,目光空洞地走了出去。
「小抒!小抒!」
「你喊什麼喊,還嫌鄰居沒聽到?不夠丟人嗎!」
身後嘈雜聲不斷,但餘抒卻像沒聽到,一步未停。
就這麼短短一會,天空飄起了雨。
夏夜的雨跟春天的雨不太一樣,來勢洶洶。
餘抒拿手遮住頭頂,快步跑到在公交站臺躲雨。
夏風吹過,雨絲都落在她臉頰上,涼涼的。
其實她想淋淋雨,可是心情再不好,她也不想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她不想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