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門很快就開了,程傾穿著長袖的純棉家居服,長發輕輕垂落,氣質比平時更溫良。
她愣了下:「你晚上戴帽子做什麼?差點沒認出來你。」
餘抒進了房間才脫帽子,誠實地說:「我緊張,有點偷情的感覺。」
程傾:「……」
她敲了敲餘抒的額頭:「口不擇言。」
餘抒捂著被她敲到的地方,眼尾笑得彎起來:「幹嘛,不許打我!」
程傾失笑。
這還長本事了,第一次她到自己辦公室看見三角尺,還是緊張地問能不能只打一下的,現在都這麼說話了。
餘抒渴了:「程老師,我想喝水。」
程傾隨手把自己的杯子遞給她:「喝我的吧,沒多餘杯子。」
「哦…」餘抒舔了下唇,接過她的杯子,頓了兩秒才仰起頭喝水。
餘抒站起來走了兩圈:「程老師你的房間好大啊,還有陽臺。」
程傾嗯了聲:「還可以。洗澡了嗎?你先去洗澡吧。」
「哦,好啊。」
大概是因為之前去過程傾家裡三四次,餘抒沒太覺得拘謹,進了浴室,她看見盆裡放著換下來的黑色文胸…
餘抒不自在地挪過眼,臉頰發燙。
奇怪…明明更親密的事都做過,撫摸過也吮吻過。為什麼她還要不好意思。
大半個小時後,她才洗完澡出來,穿長袖睡衣,睡衣上是卡通的菠蘿圖案。
餘抒低頭扯了扯衣角,好像真的有點幼稚。
房間裡只開了一盞床頭燈,程傾坐在床頭看書,聽見聲音沒抬頭:「洗完啦?」
「嗯!」餘抒沒去糾結睡衣圖案,爬上床,就半跪坐在程傾面前,想嚇她一嚇,湊過去說:「小菠蘿洗乾淨啦。」
驟然襲來的清甜氣息,伴隨著沐浴後的清新水汽。程傾抬起頭,才發現餘抒是半跪在她面前的。
雨後新蓮般清新純淨的一張臉,眼眸烏黑晶亮,下巴微微抬著,溢著笑的唇上還沾著水珠…好像是等著誰來親一樣。
程傾喉頭微微滾動,又垂下眼:「洗了挺久。」
餘抒見她想繼續看書也不打擾她,跨過她的身體,膝行到另外一邊躺下:「程老師,你要看書到很晚嗎?」
時間確實不早了,程傾放下書,摘掉眼鏡:「不看了,早點休息吧。」
餘抒哦了一聲,躺進被子裡。
這張床很大,完完全全夠兩個人睡。但她心裡覺得怪怪的。
也不是沒有跟程傾一起睡覺過,可之前做完她就已經很累了,沒多久就睡著了。哪裡像現在,她能聽見程傾平穩的呼吸聲,程傾肯定也能聽見她的——她們都知道對方還沒睡著。
黑暗中似乎也滋生了幾分尷尬。
餘抒最怕這種感覺,她只能沒話找話:「程老師你最近不忙了嗎?」
「還可以。有個設計圖在畫。」
「那你這幾天過來這邊不耽誤嗎?」
「還好。」
「……對了明天上午的會議是不對外開放的嗎?」
「嗯,只有參會的老師有名額,可以帶兩個博士進去。」
「哦…知道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蓋著棉被純聊天吧。
越尷尬越找不到話說,餘抒一連換了幾個話題,但程傾好像沒什麼聊天的意思,也沒能聊下去。
她不太自在地往右挪了挪,再挪了挪,小心地不把被子一起捲走,沒想到程傾忽然問:「你明天…」
「啊?」
餘抒被她說話聲吸引,一不小心挪了個空,卷著被子從床上摔了下去,滾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