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還特地繞道跑一回麼?
恨鐵不成鋼地伸出手指彈了彈少女的額頭,少年拉著她就往弓道社的方向走去,“這麼晚了,門衛大叔當然不會讓我進學校!我翻牆進來的!”
翻牆……水無彌珞的腳步頓了頓,下意識地看向被冬裙遮住的傷口,那裡還在隱隱作痛。她瞄了眼身邊的少年,做賊心虛般地堅定了一下步伐。
——絕對,不能讓他發現!麻煩已經夠多了!
(三)
記得有句話叫做: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在這裡,水無彌珞不由得改了一改,變成了:你若心虛,必被發現。
在爬上近兩米的牆上後,她猶豫了許久,終於定定神,在仁王雅治疑惑的目光中跳了下去。
只不過,剛落地就因為疼痛而跪倒在地。
這下,再遲鈍的人都能發現不對勁了。更何況是一向以觀察力著稱的仁王雅治。
他快步走上前去,扶起撲倒在地的女孩子,微微撩起她的裙襬。在月光下,一眼就看到了一大塊擦破的面板上還有些許已經凝固的暗紅色,周圍還沾上了些許灰塵。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很難看。
“什麼時候摔的,怎麼不說?”
少年的眉頭緊鎖,神情懊惱,似乎在責怪自己沒有早點發現這個問題。剛剛他接著她的話,就一定不會讓她再摔一次了。
尷尬地牽了牽嘴角,水無彌珞小心翼翼地觀察少年的表情,“不是什麼大問題嘛……都已經不流血了,也不疼了……”
身為運動員,仁王雅治自然瞭解如果是小傷的話,剛才未必會摔得這麼慘。
“你是笨蛋嗎?這麼大一塊還‘不是什麼大問題’?你有想過不好好處理會傷口感染嗎?你難道不知道女孩子就應該珍惜自己,還想著留幾塊疤當裝飾?!”幾乎是劈頭蓋臉的訓斥。
聞言,女孩子的身子輕輕一顫,將頭埋得更低了。
她扁扁嘴,聲音中帶著點泫然欲泣,“我已經麻煩你很多了,不想再添麻煩了……”
而且,她從小受到的教育不就是這樣麼?受傷一向是在所難免的,她從來不覺得受傷是一件多嚴重的事情。而且,這點小傷回去消消毒,塗點藥水,纏個兩層布就可以了,頂多影響幾天走路。
家政、數學,已經夠了,她只是不想再麻煩別人了。
發現自己口氣有點過了,仁王雅治嘆了口氣,走到少女的前面,半蹲下來,側過頭說道:“上來。”
“啊?”
少年的動作實在有點神來之筆,她一時轉不過彎來,只愣愣地看著他背對著她,做出一個她只有小時候在父親和兄長身上見到過的動作。
不等她慢慢反應,少年直接拉過女孩子的雙手,讓她環住自己的頸項,然後雙手托住她的雙腿,將她整個人背起來。
“哎?雅治?”
少年的體溫好像有一種魔力,透過了厚厚的外套傳遞給她。銀白色的短髮近在咫尺,兩個人的距離近到她聞得到他頭髮上的洗髮水的味道。
看上去還在氣她的不自愛,仁王雅治嗤笑一聲,嗓音淡淡:“你以為你還能慢慢挪回去麼?”
他不可能等她慢吞吞一瘸一拐地走回去,也絕對不會把一個女孩子扔在這裡。畢竟已經很晚了,碰上什麼戀童癖的怪大叔,他肯定會被幸村掐死。
水無彌珞嘆了口氣,唇邊是一個無奈的笑容,“有時候覺得,你還真任性。”
明明是還可以商討的議題,卻不給任何辯駁機會,憑著自己的意向做事。
“你不也一樣!”
沒有絲毫停頓地下定義,仁王雅治一步接一步穩穩地走在海邊的路上。
學校邊的海洋上迷濛一片,海風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