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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靈虛子掌門仙逝,你作為他的親傳弟子、滄寰首徒,理所應當接任掌門,滄寰若亂,那整個東洲都會亂起來。而你繼任掌門,又還缺點拿得出手的戰績,不得已之舉罷了。」

玉笙寒手微微一抖,杯中酒液輕盪,自嘲道:「她恐怕,並不在意這些。」

謝天行深深嘆息:「有個老頭跟我說過,我和她命格相斥,此消彼長,我若想要出頭,她就不能好過。早些年在滄寰,我始終低她一籌,沒想到最後竟是以這種方式應驗了這道批命。」

他慘澹一笑:「她死了,我成了仙尊。」

謝天行深吸口氣,許久才道:「我就是想不通,她雖然境界還未化神,但戰力早就已經勝過許多化神境,為何那次下深淵,只有她,沒能回來。」

謝天行回身看向玉笙寒,眼底寫著探究:「而楚斯年下深淵尋回了她的斷劍,斬天梯未成功入魔後,又為何要用她的斷劍,連斬數十個仙盟據點。」

玉笙寒的手在抖,他用左手按住不斷顫抖的右臂,但也沒有用,他的右臂完全不受他控制地顫抖著。

當時玉笙寒已經是太虛境了。

卻在提到她時,控制不住自己手臂的顫抖。

謝天行就像沒有看到一樣,兀自說著:「還有一事,我亦不解。」

「你和她有同心結在身,為何她沒能活著從深淵出來,但你卻活著回來了。」謝天行深深看著玉笙寒,「你的同心結,究竟是怎麼解的。」

「你我都是罪人。」最後,玉笙寒說,「但你我之中若要有人替她賠命,那也該是我才對。」

那是慕晚第一次從他們口中聽說,自己被當成替身來聊以慰藉的原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也是慕晚印象中,謝天行和玉笙寒最後一次對坐共飲,那日是四月廿一,後來她才知道,那天是祁念一的忌日。

自那日後,他們兩人之間的試探就多了起來。說來好笑,上一世唯二的兩個正道魁首,明面上是相扶相持的好兄弟,但實際上早就已經暗潮湧動、劍拔弩張。如果不是為了共同制敵,謝天行怕是早就領著滄寰和仙盟槓上了。

後來她逃離滄寰時,意外遇到了楚斯年。

彼時,他已經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劍魔,殘忍嗜殺的惡名傳遍全大陸,楚斯年這個名字,能止小兒夜啼。

但遇到她時,楚斯年愣神了很久,把她從謝天行的追緝中救了出來,帶她去了劍魔宮。

儘管楚斯年也是透過她在看別人,但他的眼神卻不帶半點狎暱,那是一種隱藏到心底的悲傷和極致的絕望,只能透過她去回憶一位再也不可能見到的故人。

那是她那幾年裡,難得鬆快些的日子。

但她在劍魔宮度過的日子很短,短到她甚至還來不及做夢,就戛然而止了。

慕晚永遠記得,那一日,劍魔宮收到了謝天行從滄寰送來的東西,她不知謝天行送來了什麼,但楚斯年只開啟看了一眼,就對她說了聲抱歉。

她亦不知道楚斯年為何要對她說抱歉,但三日後,她就被送回了滄寰,她第一次拼盡全力的逃離徹底宣告失敗。

回到滄寰前,楚斯年也沒有再來見她,而是差人給了她一把刀。

慕晚不知贈刀是何意,但她帶著它回到了滄寰,再次被送回了謝天行的身邊。

成為了人人稱羨的仙尊夫人。

自那之後,她就徹底不再相信任何男人了。

當時謝天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伸出手來捏住她的下巴,語氣似是嘆息。

「小晚,你看,除了我身邊,你還能去哪呢。」

那日後,慕晚用那把刀,狠狠地劃破了自己的臉。

其實以她的醫術,要治癒那個疤痕,是很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