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三百年後,竟會以這種方式重聚。
夜半三更,喝得一身酒氣的幾個人準備回去時,祁念一突然想起了自己先前想問卻忘了問的事。
她對墨無書道:「師尊,您既然回來了,是不是能把我和玉笙寒的同心契解了?」
宮凌洲突然抬頭,茫然道:「同心契?為什麼小四身上會有同心契?」
陸清河緊緊捏著酒杯,滿臉痛苦地給自己又灌了一杯,偏生他酒量太好,喝了一圈下來,溫淮瑜已經半醉,晏懷風和宮凌洲腦子也不怎麼清醒了,但他卻還無比清醒,根本醉不了。
老天爺啊,他真的不能再喝了,要吐了。
為什麼今夜要讓他聽到這麼多不該聽的東西。
他一點都不想知道神劍的劍靈是神匠雲野,雲野和墨君是親兄弟,以及神劍劍主和仙盟少盟主之間竟然還有個婚約這種秘密。
真的一點都不想!
聽到同心契三個字,非白緩緩轉頭,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盯著墨無書。
墨無書停頓片刻,清了清嗓子,有些尷尬道:「這個、可能……暫時解不了。」
非白緩緩揚眉,看著弟弟的眼神十分不善。
墨無書解釋道:「同心契是本源法術,必須要靈體合一才能夠施展,但現在我的身體還在深淵鎮壓,無法離開,若要解開同心契,須得你們二人一同下深淵,到深淵之中,我所在的地方,我靈體合一之後,才能給你們解開。」
祁念一無奈:「那不是要等到我們二人都千秋歲之後才能下深淵去?」
墨無書兩手一攤:「或者我的身體已經無法鎮壓住深淵的異動,逼不得已離開深淵之時。」
祁念一:「……那還是前者吧。」
回去時,祁念一的三個師兄都已經醉的不行了,墨無書左手扛著晏懷風,右手拎著宮凌洲,陸清河本來準備扶起溫淮瑜,卻被溫淮瑜抬手攔住了。
冬日的夜風一吹,他清醒了些,步子有些凌亂地漫步走上山,回到自己的住處。
而後,一個人靠在門邊,垂眸悠遠地看著前方,好些時候都沒有動作。
數百年過去,突然看到非白,一些以前的記憶又被喚醒了。
上次見到佛子也是。
今年真是奇怪,總能有一些和佛國有關的人出現在他面前,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忘記那段過去。
……
滄寰的年節,和東洲的凡人有著相同的習慣。
天下第一山清冷端肅,看似高不可攀,卻也會在年節這天,在滿目滄寰藍的山上掛滿亮堂的紅燈籠,貼上春聯和窗花。
除夕前一天,祁念一一起來,就看到晏懷風在剪窗花,溫淮瑜在一旁準備著第二天要用的食材和美酒,宮凌洲偷摸在他身後偷已經做好的菜吃。
祁念一發覺沒有自己要做的事情,看了眼非白,又放出了姬瑒,讓熊貓崽趴在她的肩上,兩人一熊貓徑直下了山,往黎城去,買一些年節要用的東西。
去海市之前,她習慣性地去了一趟以前最愛去的賣養護膏的店,卻發現那個在黎城已經開了十幾年店的婆婆,不知何時已經關店離開了。
海市邊人聲鼎沸,顯現出黎城修士和凡人融洽相處的奇異民風。
祁念一買了好幾條新鮮的魚,又買了些三個師兄各自喜歡的點心,回去的時候,正碰到了相攜下山而來的盧秋桐和曲微。
盧秋桐拿著自己新煉的丹,曲微帶上了自己新畫的符,正在海市擺攤,想要換一些上好的衣料回去,做一身新的法衣。
她們兩人都拿著一根糖葫蘆,祁念一想了想,便買了三根,塞給了非白一根,自己叼著一根,還十分好心地分給了熊貓崽一根。
熊貓崽的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