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清叫道:“大夥兒分頭找找,且看有無異狀。”過不多時,秦絹在右首的岔路上叫了起來:“這裡有一枚袖箭。”又有一人跟著叫道:“鐵錐!有一枚鐵錐。”眼見這條小路通入一片丘嶺起伏的群山,眾人當即向前疾馳,沿途不時見到暗器和斷折的刀劍,草叢間尚有幹了的大片血漬。
突然之間,儀清“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從草叢中拾起一柄長劍,向令狐沖道:“本門的兵器!”令狐沖道:“定閒、定逸兩位師太和人相鬥,定是向這裡過去。”眾人皆知掌門人和定逸師太定是鬥不過敵人,從這裡逃了下去,令狐沖這麼說,不過措詞冠冕些而已。眼見一路上散滿了兵刃暗器,料想這場爭鬥定然十分慘烈,事隔多日,不知是否還來得及相救。眾人憂心忡忡,發足急奔。
山路越走越險,盤旋而上。行得數里,遍地皆是亂石,已無道路可循。恆山派中武功較低的弟子儀琳、秦絹等已然墮後。又走一陣,山中更無道路,亦不再見有暗器等物指示方向。
眾人正沒做理會處,突見左側山後有濃煙升起。令狐沖道:“咱們快到那邊瞧瞧。”疾向該處奔去。但見濃煙越升越高,繞過一處山坡後,眼前好大一個山谷,谷中烈焰騰空,柴草燒得劈啪作響。令狐沖隱身石後,回身揮手,叫儀和等人不可作聲。便在此時,聽得一個蒼老的男子聲音叫道:“定閒、定逸,今日送你們一起上西方極樂世界,得證正果,不須多謝我們啦。”令狐沖心中一喜:“兩位師太並未遭難,幸喜沒來遲。”
又有一個男子聲音叫道:“東方教主好好勸你們歸降投誠,你們偏偏固執不聽,自今而後,武林中可再沒恆山一派了。”先前那人叫道:“你們可怨不得我日月神教心狠手辣,只好怪自己頑固,累得許多年輕弟子枉自送了性命,實在可惜。哈哈,哈哈!”
眼見谷中火頭越燒越旺,顯是定閒、定逸兩位師太已給困在火中,令狐沖執劍在手,提一口氣,長聲叫道:“大膽魔教賊子,竟敢向恆山派眾位師太為難。五嶽劍派的高手們四方來援,賊子還不投降?”口中叫嚷,向山谷衝了下去。
一到谷底,便是柴草阻路,枯枝幹草堆得兩三丈高,令狐沖更不思索,踴身從火堆中跳將進去。幸好火圈之中的柴草燃著的還不甚多,她搶前幾步,見有兩座石窯,卻不見有人,便叫:“定閒、定逸兩位師太,恆山派救兵來啦!”這時儀和、儀清、於嫂等眾弟子也在火圈外縱聲大呼,大叫:“師父、師叔,弟子們都到了。”跟著敵人呼叱之聲大作:“一起都宰了!”“都是恆山派的尼姑!”“虛張聲勢,什麼五嶽劍派的高手。”隨即兵刃相交,恆山派眾弟子和敵人交上了手。
只見窯洞口中一個高大人影鑽了出來,滿身血跡,正是定逸師太,手執長劍,當門而立,雖衣衫破爛,臉有血汙,但這麼一站,仍神威凜凜,不失一代高手的氣派。
她一見令狐沖,怔了一怔,道:“你……你是……”令狐沖道:“弟子令狐沖。”定逸師太道:“我正識得你是令狐沖!”她在衡山群玉院外,曾隔窗見過令狐沖一面。令狐沖道:“弟子開路,請眾位一齊衝殺出去。”俯身拾起一根長條樹枝,挑動燃著的柴草。定逸師太道:“你已投入魔教……”便在此時,只聽得一人喝道:“什麼人在這裡搗亂!”刀光閃動,一柄鋼刀在火光中劈將下來。令狐沖眼見火勢甚烈,情勢危急,而定逸師太對自己大有見疑之意,竟不肯隨己衝出,當此情勢,只有快刀斬亂麻,大開殺戒,方能救得眾人脫險,當即退了一步。那人一刀不中,第二刀又復砍下。令狐沖長劍削出,嗤的一聲響,將他右臂連刀一齊斬落。卻聽得外邊一個女子尖聲慘叫,當是恆山派女弟子遭了毒手。
令狐沖一驚,急從火圈中躍出,但見山坡上東一團、西一堆,已鬥得甚急。恆山派群弟子七人一隊,組成劍陣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