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法子縱然將她內傷治好了,她雙足不能行走,總是美中不足,還是我的法子好。”桃根仙怒道:“當真胡說八道!”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執不休。
桃葉仙忽道:“這般以真氣在她淵液間來回,我看不大妥當,還是先治她的足少陰腎經為是。”也不等旁人是否同意,立即伸手按住令狐沖左膝的陰谷穴,一股熱氣從穴道中透了進去。桃幹仙大怒,喝道:“嘿!你又來跟我搗蛋啦。咱們便試一試,到底誰說得對。”當即催動內力,加強真氣。
令狐沖又想作嘔,又想吐血,心裡連珠價只是叫苦:“糟了,糟了!這六人一片好心,要救我性命,但六兄弟意見不同,各憑己法醫治,我令狐沖這次可真倒足大黴了。”她想出聲抗辯,叫六仙住手,苦在開口不得。
令狐沖內心氣苦,身上更難熬無比,此前桃谷六仙在她身上胡亂醫治,她昏迷中懵然不知,那也罷了,此刻苦在神智清醒,於六人的胡鬧卻全然無能為力。只覺六道真氣在自己體內亂衝亂撞,五臟六腑到處成了六兄弟真力激盪之所、內功比拼之場。令狐沖怒極,心中大喝:“我此次若得不死,日後定將你這六個狗賊碎屍萬段!”她內心深處自知桃谷六仙純是一片好意,而且這般以真氣助她療傷,實是大耗內力,若不是有與眾不同的交情,輕易決不施為,可是此刻經歷如湯如沸、如煎如烤的折磨,痛楚難當,倘若她能張口做聲,天下最惡毒的言語也都罵出來了。
桃谷六仙一面各運真氣、各憑己意為令狐沖療傷,一面兀自爭執不休,卻不知這些時日之中,早已將令狐沖體內經脈攪得亂七八糟,全然不成模樣。令狐沖自幼研習華山派上乘內功,修為雖不深湛,所學卻是名門正宗的內家功夫,根基扎得極厚,幸虧尚有這一點兒底子,才得苟延殘喘,沒給桃谷六仙的胡攪亂治立時送了性命。
桃谷六仙運氣多時,但見令狐沖心跳微弱,呼吸越來越沉,轉眼便要氣絕身亡,都不禁擔心,桃實仙道:“我不幹啦,再幹下去,弄死了她,這丫頭變成冤鬼,老是纏著我,可不嚇死了我?”手掌便從令狐沖的穴道上移開。桃根仙怒道:“要是這丫頭死了,第一個就怪你。她變成冤鬼,陰魂不散,總之是纏住了你。”桃實仙大叫一聲,越窗而走。桃幹仙、桃枝仙諸人次第縮手,有的皺眉,有的搖頭,均不知如何是好。
桃葉仙道:“看來這丫頭不行啦,那怎麼辦?”桃幹仙道:“你們去對小尼姑說,她給那個矮傢伙拍了一掌,抵受不住,因此死了。咱們為她報仇,已將那矮傢伙撕成了四塊。”桃根仙道:“說不說咱們以真氣為她醫傷之事?”桃幹仙道:“這個萬萬說不得!”桃根仙道:“但如小尼姑又問,咱們為什麼不設法給她治傷,那便如何?”桃幹仙道:“那咱們只好說,醫是醫過了,只不過醫不好。”桃根仙道:“小尼姑豈不要怪桃谷六仙全無屁用,還不如六條狗子。”桃幹仙大怒,喝道:“小尼姑罵咱們是六條狗子,太也無理!”桃根仙道:“小尼姑又沒罵,是我說的。”桃幹仙怒道:“她既沒罵,你怎麼知道?”桃根仙道:“她說不定會罵的。”桃幹仙道:“也說不定會不罵。你這不是胡說八道麼?”桃根仙道:“這小子一死,小尼姑大大生氣,多半要罵。”桃幹仙道:“我說小尼姑一定放聲大哭,卻不會罵。”桃根仙道:“小尼姑挺可愛的,我寧可她罵咱們是六條狗子,不願見她放聲大哭。”桃幹仙道:“她也未必會罵咱們是六條狗子。”桃根仙問:“那罵什麼?”桃幹仙道:“咱們六兄弟像狗子麼!我看一點也不像。說不定罵咱們是六條貓兒。”桃葉仙插嘴:“為什麼?難道咱們像貓兒麼?”桃花仙加入戰團:“罵人的話,又不必像。咱們六兄弟是人,小尼姑要是說咱們六個是人,就不是罵了。”桃枝仙道:“她如罵我們六個都是蠢人、壞人,那還是罵。”桃花仙道:“這總比六條狗子好。”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