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治的都治了,剩下的只能靠自己慢慢調養了。”費元回答。
費元的氣色看起來的確不怎麼好。孫亦蘭作為舞蹈藝術家,對人的氣質和體型很敏感,這半年她是聽羅開言說費元病了但因為某種原因不許探望,所以這還是她半年來第一次見到費元,想比於其它二人一日一日見得費元消瘦下去,除了心疼並沒有太多感受,她第一眼見簡直不相信面前這人是她所認識的費元。
並不是因為那仿若一張皮貼在骨架上的瘦弱,也並不是因為費元所乘的懸浮椅,大病初癒面對這些她雖然吃了一驚但還有個心理準備,但讓她更吃驚的是費元塌掉一邊的精神。
就這樣開言竟然還和她說好多了?
孫亦蘭一瞬間想拍死這兩個不會照顧人的死男人。
“所以你是要去阿斯嘉特啦?”
“嗯,那邊環境比較好。”
這種不淡不鹹的口吻,已經聽說他把什麼都買好了孫亦蘭又多想拍死了一個。
待一頓飯吃完,羅開言和孫亦蘭這夫婦倆兩張臉一模一樣猶豫神色的送上祝福,然後要走不走的離開飯店。
“他們擔心你。”
“我知道。”
在軌線站選好目的地,費元和費方一左一右坐在兩人座的飛盤上回軍部第二醫院,因為速度過快導致的烈風迎面撲打在飛盤的粒子護罩,使原本透明的護罩蕩起一層又一層青色的波紋,形狀都由渾圓變為橢圓了。
康那理維士的景色也如同風一樣從費元眼前蕩過去了,飄飄乎,無輕無重。
“說起來,自從爸媽去世後我就定居在這裡了。”費元突然說。
從七歲到五十一歲,恍恍惚惚,自他搬到康那理維士已經四十四年,就算是以二十七世紀人類接近三百年的人均自然壽命,這也不是一段很短的時間了。
“你雖然跑過很多地方,偏偏這裡大概不會多熟悉。”已經用一天來調整心情的費方微笑說。
少年時間都被他用來充實自己,費方可是見過他那發狠的勁頭,從上小學到被明堂軍事大學錄取,費元的時間不是花在圖書館就是花在健身武術班,除了羅開言這個發小以外沒有一個新朋友,哪怕是有人靠近他也被拒絕了。
雖然看上去性格正常,不會不說話除了面對個別人也不會冷著臉,但他就是能夠用各種各樣的事把別人推離自己身邊。
孤身一人,逼迫自己前向。
所謂的最年輕的星際遠航冒險家就是這麼逼出來的。
在康那理維士,除了個別地方,費元真談不上有多熟悉。
“我曾經想過,在你終於實現,或者放棄前往地球的夢想後,平平安安的在這裡生活下來,養養花種種草,有一個可以相伴的人,以你的能力,無論是想做到什麼都不難。但我卻忽略了冒險家是這個時代死亡率最高的職業,也是傷殘率最高的。”
“哥……”費元輕輕喊了一聲。
“你要去阿斯嘉特,我攔不住你,有些人也不會讓我攔你。我以前沒和你說過這個期盼,但現在我想讓你知道,阿元,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費方目光沉沉,與費元相似的面孔上藏不住擔憂,看著費元低下頭。忽而眉頭一挑,面上的擔憂看上去全部散去“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就只能接收你的財產,當沒有這個弟弟了。”
“好擔心,剛剛差點以為有哪個擬態人在冒充你,原來不是……”費元放鬆地撥出氣。
費方:呵呵。
兩個人相處氣氛放鬆直在醫院門口下了飛盤,費元還是坐在懸浮椅上,兩人一起回到病房,可以算作一直照顧費元的小護士順手替他把快遞包裹帶了來,放在床頭櫃上。
費元拆開包裹,注意到某些痕跡。
唔,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