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30頁

她選擇了絕食。

三日以來,宋曉芸水米未進,婢女送來的吃食,怎麼端來的就怎麼回去,她連盤子都沒碰過一下。

她在和父親博弈,賭他會心軟,不忍心看著她身子垮掉。

宋老爺也是個沉得住氣的,熬了三日才鬆了口。

第四日,婢女再次推開房間的門,端著吃食進來的時候,宋曉芸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半夢半醒。

宋曉芸本來就瘦,現在更是清減了許多,整個人像紙紮的,蒼白乾癟,婢女去搖醒她的時候,甚至被她肩頭的骨頭硌到了手。

婢女有些心疼地開口,「小姐,老爺說,他允許你給那人送封書信,看看他對這份感情是不是和你一樣堅定,等你知道了他的態度,也就該徹底死心了。」

聽了這話,宋曉芸立刻急了起來。

她掙扎著抬起上半身,艱難地張開嘴,唇上乾裂的傷口被撕扯開,有些疼,「快拿紙筆給我,我現在就要寫信給他,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宋曉芸很擔心孟青山。

父親把她關起來的時候,就說她的堅持是在害孟青山,現在又主動讓她問孟青山的態度,一定是他對青年做了什麼,或者不是父親,而是衛家的人。

不知道孟青山會受到怎樣的施壓和刁難。

婢女:「老爺說,小姐送信可以,得先把飯吃了。」

宋曉芸氣急了,破天荒地瞪了婢女一眼,「你是打小就跟在我身邊的,難道我的話已經不好使了嗎,還不快去拿紙筆來,寫完了信,我自然會吃東西。」

筆墨紙硯被呈了上來,宋曉芸伏在桌上,顫顫巍巍地握著毛筆。

她對著一張白紙,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寫,但一落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飽蘸濃墨的筆尖懸在紙上,滴下了一團漆黑的墨,在紙上暈開。

猶豫了片刻,宋曉芸終於落了筆。

她只寫了一句話。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宋曉芸寫完,把筆丟在一邊,她隨手在房間裡找了個木匣子,和摺好的信紙一起遞給婢女。

「去抓一把紅豆,和信一併塞進信封裡,送給他。告訴他,我知他辛苦,無論他做什麼決定,我都不怪他。」

婢女拿了信便退下了,房間內又只剩宋曉芸一人。

送來的吃食就放在書桌的桌角,怕宋曉芸吃著不適應,這次的飯食很清淡,一碗白粥,幾碟小菜。

宋曉芸沒碰小菜,只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著粥。沒喝幾口,她手裡的碗就摔落在地,她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捂著胸口,吐在了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曉芸才把胃裡的酸水吐乾淨,她難受地拿著帕子擦嘴,一垂眸,看見地上的裂碗,頓時怔住了。

那隻碗正好摔成了兩半。

她看著那碎裂的碗許久,露出一個淒涼的笑來。

信是在早上送出去的,到了傍晚,宋曉芸就收到了回信。

婢女呈上來的依然是那隻木匣子。宋曉芸接過匣子,小心翼翼地開啟,裡面不是信紙,而是一截被撕下來的、帶著裂口的、血跡斑斑的衣角。

宋曉芸呼吸一緊。

她認識這塊布的顏色和花紋,這是孟青山的衣服。

宋曉芸顫抖著將那片衣角拿了出來,平放在桌面上,那塊布很大,上面是兩行用鮮血寫出的字。

「與君相決絕,此生不復見。」

宋曉芸直勾勾地盯著那兩行血字,連自己的呼吸都感受不到了,她好像聽見婢女在叫她小姐,又好像那只是她的幻聽。

等到她找回了感知,發現自己的臉頰濕了時,她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掉眼淚。

她眨眨眼睛,兩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