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是短暫的,痛苦的時光度日如年。
對於學生來說,在光明學院的時間很難熬,但對於整日以訓學生為工作的教官來說,時間過得很快。
眨眼間,一上午就過去了,吃過飯後,到了午休,這些教官們午睡的午睡,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看片的看片。
二班教官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他是那種極其愛乾淨的人,哪怕手上有傷也要堅持洗澡。
他趿拉著拖鞋,拎著裝有洗髮水、沐浴液、毛巾的塑膠筐,來到了澡堂。
光明學院給教官們設有專門的澡堂,澡堂裡是一個個用毛玻璃分出的獨立隔間,沒有門,門口的地方掛著一層防水不透視的白色拉簾。
男人特意把洗澡時間選在了大中午,剛吃完飯就來了澡堂,就是為了避開其他人,可惜不巧,他走進澡堂的時候,裡面已經有幾個人了。
此刻幾個年輕的教官正在沖涼,簾子拉開,大咧咧地把身體露在外面。
他們一邊洗,一邊口頭聊天打屁,吹噓著各自老二的大小長短,揚言要比一比,空中迴蕩著幾人嘻嘻哈哈的聲音。
那些笑聲傳進男人的耳朵裡,變成了刺耳的嘲笑,讓他不禁想起自己多次被成熟女人們叫的綽號,什麼豆芽、唇膏、金針菇之流,每被叫一次,他身為男性的尊嚴彷彿就被人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腳。
踩著踩著,他都快忘了自己是個男人了。
所以,他現在才喜歡孩子,只喜歡孩子。
她們純真、幼嫩、弱小、無法反抗,看著她們哭泣求饒,他才會有種自己很強大的自信和滿足感。
但現在,他再一次體會到了心慌和窘迫。
男人皺起眉,側著身子快步走進離他最近的隔間,嘩啦一聲,把拉簾拉到死,隔絕了外面的「歡聲笑語」,生怕那幾個年輕人把話題引到他身上。
炎熱的夏季,洗個冷水澡最是舒爽不過。
男人把塑膠筐放到地上,調了較冷的水溫,轉過身來,讓涼水沖洗背部,偶爾後仰起頭,用水打濕頭髮,再把濕發梳到腦後,感受水流沖刷頭皮的舒服。
洗著洗著,他忽然覺得有些冷,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
「阿嚏!」
「阿嚏!」
「阿嚏!」
一聲噴嚏被四周的瓷磚牆壁反射,不停地在安靜空曠的澡堂裡迴蕩著,反覆響了幾次,才逐漸消失,空氣中便只剩下了嘩啦啦的水流聲。
周遭詭異的安靜讓男人意識到,整個澡堂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掀開簾子朝外看了一眼。
那幾個人是什麼時候走的?
男人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根本不記得這幾個人的說話聲是什麼時候消失的,更沒有聽到他們離開的腳步聲。按理說,穿著硬板拖鞋在地面上走,聲響應該不小,不會被水聲蓋過的。
「應該是我沒注意。」
男人笑了笑,覺得自己太多心了。
其他人離開,更合他的心意。
男人摸了摸開始起雞皮疙瘩的兩條胳膊,把水溫調高,「這破澡堂怎麼忽然降溫了,這裡面什麼時候安了空調嗎,哪個沒腦子的王八蛋,把溫度調得這麼低?」
周遭的溫度降得太快了。
那不是溫度的自然改變,更像是某個無形的、帶著冷意的東西朝他靠了過來。
男人沒多想,把一切的不自然歸結於並不存在的空調上。
他把水溫調高後,就一邊沖洗身體,一邊往頭髮上抹洗髮水,揉搓出泡沫。泡沫越來越多,像厚厚的白奶油堆積在他的頭皮上,沿著他的臉往下滑落。
泡沫進眼睛的話很殺很疼,還難以沖洗乾淨,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