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就在他頭頂!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衛衣少年離開客廳後,溫芷也緩緩起了身。
她等了這麼久,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
在她靜坐時,她一直從周圍的聲音中捕捉著資訊。孕婦和男主人應該是死了,女主人不清楚,但她聽到了兩個「女主人」的對話聲,可以斷定,妹妹出現了,這個時候妹妹現身,一定是以怪物的姿態。
洋樓裡的所有人都是這個厲鬼的狩獵目標。
她必須要在神降臨之前努力活下去。
現在的她看不見東西,存在即累贅,她能保護好自己、不讓唐澤分心就很不錯了。溫芷起了身,一邊用雙腿感受著茶几的邊界,一邊摸索著走出了沙發的範圍——她得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等待視力恢復。
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她只能召喚本命了。
溫芷的想法自然傳遞給了程瑤。
那縷隱在溫芷發間的黑髮脫離了下來,一端纏在了她的腰上,另一端則不斷延長,深入到了廚房一個空著的儲藏櫃附近,綁在了櫃子下面的腿上,隨後長發整體繃緊,形成了一道傾斜的、可以收縮的繩索。
感受到腰間的束縛,溫芷朝腰上的黑髮摸去,摸出了那道繩索。她沒有猶豫,雙手握住了黑髮,順著程瑤的指引朝廚房走去,一路上她沒有碰到任何障礙,彷彿視力沒受到影響,走得像正常人一樣快。
程瑤對除了溫芷以外的人的生死看得很淡。
哪怕那個人是唐澤,她名義上的主人。
早在妹妹從姐姐的身體裡破繭而出的時候,程瑤就感應到了陌生厲鬼的出現。她預料到唐澤會從那個房間跑下樓,被厲鬼追逐。她不想管,只希望唐澤繼續吸引厲鬼的注意力,她藉此機會把溫芷安頓好。
於是,纏在溫芷腰間的黑髮再次延伸,細細的頭髮沿著少女的胸/脯蜿蜒而上,分成了兩股,攀上了她的臉頰,擰成兩個黑球,堵住了她的耳朵,像是一副純黑的有線降噪耳機,隔絕了唐澤下樓時的聲音。
溫芷聽不見外界的聲響,只專心朝前走著。
突然,她的肩膀搭上了一隻手!
溫芷的身體一下子繃緊了,她把一直藏在手掌裡的折/疊/刀旋了出來,大拇指按住刀背,其餘手指則緊緊握住刀身,隨時準備將這個兇器刺出去。她吸了一口氣,剛要開口問對方是誰,她的腰就被那人摟住了,整個人身體騰空,跌進了對方的懷裡。
溫芷的聲音平靜了下來,「唐澤。」
這個懷抱的淡淡橘子味兒她再熟悉不過。
那個蜘蛛的壓迫感太大了,唐澤的心跳得極快,嗓子幹啞得要命,氣息也有些不穩,但聽到溫芷的聲音,他還是低下頭,「是我,別怕,我帶你走。」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話音未落,唐澤就聽到了身後衛衣少年的慘叫。
那個叫聲聽起來太慘烈太悲哀了,難以想像衛衣少年是被什麼匪夷所思的手段折磨致死的。唐澤抿抿唇,抱著溫芷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放棄了他,他是覺得有點抱歉,但他並不後悔。
程瑤更是一點情緒都莫得。
程瑤打消了讓唐澤當誘餌的想法,堵住溫芷耳朵的黑髮散開,從她的肩頭滑落,轉而纏繞在了唐澤的手腕上,還收緊了些,勒進了皮肉裡,提醒他快點。
唐澤知道他該怎麼做,他抱著溫芷頭也不回地沖向了廚房,但很快,他就又聽到了一聲陌生的哀嚎。
此時唐澤已經來到了廚房門口,他一邊掀開用於遮擋的半面簾子,一邊偏過頭,朝身後看了一眼。
他的視線毫無阻礙,能直接看到遠處的客廳。
衛衣少年的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