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搖了搖頭。
他是肯定不會從通風口走的,如果他們倆都進去,那個狹窄的地方會大大地限制住他們的速度,進不可進,退不可退,就算通風口真的順暢通向其他房間,那麼短的時間,他們也到不了,一旦妹妹搜遍廚房無果,她就會將目光落向天花板,他們兩個都會死。
現在抱團,只能彼此拖累。
但如果只有溫芷在裡面就不同。
他要躲在這個廚房的別處,想辦法脫身。如果他們兩個都能成功離開,自然最好,如果他失敗了,他也會給溫芷爭取到更多時間,至少她是可以保住的。
對上溫芷那雙持續直視著前方的眼睛,唐澤才想起她看不見,出聲道,「我不從這裡走,你快點離開,不要管我。」
溫芷頓了頓。
她這麼瞭解唐澤,當然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也聽出了他聲音中的堅定。如果她反對,他們也只是在爭執中繼續浪費時間而已,她向來不做這種蠢事。
因此,即便擔心,溫芷也只是低低說了一句「你多小心」,就快速地把鐵窗移回原位,像一條被困在吸管裡的毛毛蟲一樣匍匐著朝甬道的深處爬去。
唐澤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溫芷乾脆利落的反應給他留下了很多思考和應變的時間。唐澤從烹飪臺上跳了下來,隨手拿起抹布蹭掉了兩人留在檯面上的腳印,走到了長桌前。
桌上,在空蕩蕩的案板旁邊,放著一個水盆,半盆血水裡癱著幾條奄奄一息的活魚,其中一條魚的鱗片已經被颳了大半,露出白森森的魚肉,而用來刮魚鱗的剪子則浸泡在血水裡,兩個尖齒大大張開著。
「看來今天的飯裡本來有魚湯的。」
越是到了危險的時候,唐澤反而越是有一種莫名的冷靜和不在狀態的淡然,他在心裡調侃了一句,就把剪刀從血水裡撈了出來,擦乾淨,別在了腰帶上。
唐澤蹲下身,掀開桌布看了一眼桌下,四個桌腿之間有相當大的空間,這裡只擺放了幾個存放雜物的紙箱子,剩餘的地方幾個人蜷縮起來都綽綽有餘。
只可惜,唐澤鬆開了桌布,讓桌布自然垂下,只可惜著這個桌布不夠長,四面的邊沿距離地面差不多都留有一個巴掌寬,一旦外面的人把身子放低點往桌下瞧,就能發現藏匿者的腳。
最終,唐澤還是走到了鐵櫃子前。
唐澤拉開鐵櫃的門,光線從敞開的櫃門縫照了進去,點亮了門後煙塵浮動的狹窄空間。他看著這個留給他的唯一選擇,垂下眼睫思索著。就在這時,他身後的廚房門突然傳來了一陣陣劇烈的撞擊聲!
那是怪物撞門的聲音。
女主人在將母親的頭顱吃掉後,就又變成了呆滯傀儡的模樣,把身體的控制權讓給了妹妹。
伴隨著頸骨活動的聲響,妹妹將自己的頭顱扶正,現在,她才像是這具軀殼真正的主人了。妹妹看了一眼女主人,扶住了她耷拉著的腦袋,讓她的頭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的動作很輕,微微垂下的臉看起來也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憐惜,然而當她再次抬起頭時,她的表情就只剩下了極具野獸感的貪婪和猙獰。
妹妹毫不猶豫地往廚房爬去。
廚房的門鎖住了,幾厘米厚的木質門板擋住了妹妹的去路,女人輕蔑地一笑,用自己薄薄的肩膀朝門板撞去,「哐當」、「哐當」,門板不堪重負,發出被重物撞擊的哀鳴,僅僅是幾秒,一聲「咔嚓」,門板就從中間裂開了,木頭的纖維都冒了出來。
這道裂縫已經貫穿了門板。
一道不到小指寬的透光縫隙映入了她的眼簾。
妹妹伸出手扒住門縫的兩邊,在她細嫩的手指前端,長出了細長的、尖利的暗紅色指甲,指甲蓋上的紅色彷彿能流動,她一邊用力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