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芷把藏在自己頭髮裡的那端黑髮取了下來,纏在腰上,走到陽臺前,把門推開,和黑髮一起來到陽臺上, 翻過了陽臺圍欄。
唐澤:「小芷。」
溫芷握著圍欄,腳踩在欄杆底部縫隙間露出的陽臺地面上,整個人置身在洋樓之外。她小心地向陽臺的邊緣挪騰,剛要伸手摸向旁邊的牆壁,就聽見了唐澤的聲音。
她一抬眸,面前就是他的手。
膚色偏黑,形狀卻極其好看。
唐澤把他常用的刀遞到了她面前。
「這個你拿著,可能會用到。」溫芷換上了新的外套,唐澤把摺疊好的刀輕輕送進了她胸前的口袋裡,開口道,「女主人和老太太,我會想辦法讓這兩個人都離開房間的。」
說完,他轉身回到了房間門前,開啟門快步走進了走廊,朝慘叫聲發出的地方趕去,聲音嚴肅冰冷,又帶了一絲在當下場景中顯得合情合理的慌張,「出什麼事了?」
房間的門虛掩著。
溫芷雙臂勾著圍欄,冷靜地側耳聽著門外傳來的聲響。她的耳力很好,聽見了很多道腳步聲和人聲,看來一家三口的房間裡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
她挑了下眉,開始攀爬。
在光明學院的時候,溫芷為了避開監控,從醫務室溜進管理室,在五層樓高的室外牆壁上攀爬過,這洋樓不過只有二層,對她來說,難度明顯小了很多。
很快,溫芷就來到了男女主人臥室的窗子前。
窗子沒有關死,虛虛掩著。
不知道男女主人現在有沒有離開房間。
溫芷腳踩在外面的窗臺上,整個身體貼著窗框的外輪廓,不讓房間裡面可能存在的人有發現她的機會。她抬起手,朝窗玻璃裡指了指,散落在窗臺上的黑髮便懂了她的意思,順著窗戶縫隙鑽進了房間裡。
過了一會兒,黑髮又鑽了出來。
漆黑的發梢像人的手指一樣,對溫芷勾了勾。
溫芷拉開窗戶,鑽進房間,從窗臺上跳了下來,雙足落到毛絨絨的地毯上的瞬間,房間裡的暖空氣也將她包裹了起來,熱氣和冰冷的面板相碰,讓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
她和唐澤在睡醒後,就換上了睡衣,這樣他們穿著睡衣趕往事發現場的時候,才能裝出一副被驚醒的樣子。
溫芷環抱住自己穿著單薄的身體,觀察著男女主人的臥房。臥房裡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一切陳設都和他們白天來的時候看到的一模一樣,只有床上的被子不再是整齊鋪平,而是被掀開了,散亂地蓋在床上。
看得出主人是匆忙離開的。
溫芷繞著床走了大半圈,從床的一邊來到了另一邊,她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床底部擺放的一雙拖鞋上。這雙拖鞋並不是特別大,棉質,粉紅色的,拖鞋面上還刺繡了花的圖樣做裝飾。
這是女主人的拖鞋。
她離開房間的時候,沒穿拖鞋。
溫芷眯了眯眼。
男主人的拖鞋並不在床邊,他走的時候是穿了鞋的。
如果男、女主人同時被慘叫聲驚醒,兩人一起去外面檢視情況,男主人絕對會讓女主人穿上鞋子,因為孕婦赤足在地上走,既會著涼,又可能被扎到腳,是相當危險的行為。
能出現這種情況,要麼,慘叫發生的時候,男主人不在臥室裡,女主人聽到叫聲,匆忙離房,忘了穿鞋;要麼,慘叫傳來的時候,女主人不在臥室裡,男主人聽到叫聲,獨自離開。
他們中絕對有一個人不在!
如果不在的是男主人,那就說明男主人確實能夠引導妹妹殺人;如果不在的是女主人,便意味著,這對姐妹之間存在著某種牽絆,死去的妹妹要借女主人之手進行獵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