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有人在等她。
臺階下就是黑漆漆的柏油路,路邊種著成排的綠松樹。樹有些年頭了,長得很高,擋住了陽光,給地面投下一片陰涼。
今天是週六,學校放假,通勤的學生都離校了,剩下住校的學生要麼在睡覺,要麼早早去了圖書館自習。
這個時間,路上沒什麼人,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少年站在樹蔭底下。他腳踩著馬路牙子,雙手插兜,無聊地踢著腳邊的碎石。
少年的面板並不白皙,比小麥色更深些,有點接近於咖啡色,是亞洲人裡比較少見的小黑皮。
雖然臉黑,但他的五官卻異常精緻俊美,身形也挺拔高挑,因此非但不難看,用少年自己的話說,帥得別具一格。
或許是因為長相和氣質,少年給人的感覺很潮,但仔細一看,他的打扮簡單極了,黑色碎發,黑t恤,牛仔褲,就連配飾也只有脖子上戴著一條的銀色項鍊。
那項鍊的掛墜,是一把銀色的鑰匙。
與溫芷隨身攜帶的鎖一對。
「唐澤。」
溫芷打了個哈欠,朝那邊招了招手。
唐澤一腳在土裡踢出了一條蚯蚓,正垂著眼眸觀察,聽到溫芷的聲音,他立刻抬起頭,從頭頂的松樹杈上摘下掛著的塑膠袋,走到她面前。
「喏,給你帶的早餐,包子和熱牛奶。」
「知道你喜歡甜的,我特意讓食堂阿姨在牛奶里加了糖,牛奶剛才還很熱,現在已經變溫了,你現在就可以喝。」
唐澤說著說著,突然微微傾身湊近了溫芷的臉,像發現新大陸般驚奇地眨了眨眼,「你怎麼有黑眼圈了,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嗎?」
溫芷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她是陪這傢伙玩的筆仙,結果他什麼事都沒有,她反倒做了那麼長那麼可怕的噩夢。她在夢裡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相當於一宿沒睡,現在渾渾噩噩的。
當然,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她為了幾百塊錢,把自己作成這樣,算她倒黴。
她沒打算找主動唐澤算帳,但不代表,她能忍受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溫芷抿抿唇:「你低頭。」
「嗯?」
唐澤疑惑地眨眨眼睛,喉間無意識地洩出一聲可以用性感和蘇形容的低吟。
溫芷:「你頭上落了松針。」
唐澤向來是很聽溫芷的話的,見她這麼說,他便乖順地低下頭來。溫芷瞅著他那頭漆黑柔軟的碎發,毫不客氣地伸出手,大力磋磨。
唐澤:「你幹嘛!」
被揪毛的瞬間,唐澤因為太過震驚呆住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頭髮已經亂成了雞窩。
他梗著脖子連連後退,像一隻從主人魔爪下狼狽逃出的黑貓,臉頰上泛起一絲被膚色掩蓋住的、看不見的紅潮。
溫芷滿意地拍了拍手,接過了早餐。
「你……」
唐澤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用指尖梳理被弄亂的頭髮,「對了,我今早收到了快遞點發的資訊,你有一個新快遞到了。」
溫芷的快遞有一大半是唐澤幫忙去取的,她在網上買什麼東西,留的號碼都是他的。
唐澤:「你是想自己去取,還是等我訓練結束後幫你取?」
溫芷不記得自己有什麼快遞,她想了想,開口道:「我今天沒什麼事,閒著也是閒著,自己取吧,你把號碼發給我,就趕快去訓練,別遲到了。」
和唐澤告別後,溫芷去取了快遞。
這快遞不大,盒子比鞋盒要小一點。溫芷一邊捧著快遞爬樓梯,一邊拿手機檢視了自己在各大購物app上的購物記錄,「奇怪,我最近買的東西都還在路上呢……」
溫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