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溫芷的視線裡出現了一隻手。
一隻修長漂亮、膚色黝黑的手。
是唐澤。
溫芷一看到那隻手,就知道唐澤要搞事了,果不其然,少年伸手搭在了冰箱門的邊緣,狀似無意地阻礙了廚師關上冰箱門的動作。
廚師皺眉抬起頭,就對上了他帶著笑意的眼睛。
唐澤深諳「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笑得又甜又好看,「叔,我牙疼,我想要點冰放嘴裡,止止痛,冰箱裡有沒有現成的冰塊,有的話給我拿點唄?」
廚師不知道他想要幹嘛,只疑惑地回答道:「嘶,最近也用不著做什麼冰沙冰粥,我沒凍冰啊,要不,你去管保姆要點牙疼藥吧。」
唐澤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他笑眯眯地回答:「我自己帶藥了,已經吃過了,就是藥效還沒發揮,我得含點冰止止痛,過會兒就好了,叔應該會幫我吧?」
廚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怎麼幫?」
唐澤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了一把瑞/士/軍/刀。
他自從喜歡上了野外求生後,每次去外面都會隨身帶這種多功能的折/疊/刀,沒事拆個東西、撬個罐頭,都非常的方便。
唐澤把小刀的部分旋了出來,面帶微笑,「沒有冰塊也沒關係的,這種冰箱的下層通常都會結冰的,我把冰箱的東西挪一挪,從下面的冰箱內壁上刮點碎冰就行,謝謝啦。」
說完,唐澤便開始動手了。
廚師看著他敏捷的動作,愣了愣。
眼看著唐澤已經把第一層的東西挪開了,把魔爪伸向了第二層的塑膠袋,廚師吸了一口涼氣,伸手抱住他勁瘦的腰,拔蘿蔔似地把他薅了出來。
一番操作猛如虎。
不光是當事人唐澤,就連其他人都驚了。
廚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過激,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有些慌亂地抬起頭,目光越過溫芷唐澤,越過衛衣少年,越過熊孩子的爸媽,與站在門口的男主人對視。
男主人微微蹙眉,對他搖了搖頭。
廚師擦了擦額上的汗,故作嚴厲地開口:「現在的小孩到底咋回事兒,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什麼破爛玩意兒都敢往嘴裡放呢。」
「我這冰箱裡什麼肉啊、蛋啊都放,都沒洗過,髒死了,這裡面的冰能吃嗎,聽話,待會兒我給你凍一碗涼水,好了就給你送過去。」
唐澤沉默了片刻。
就在廚師的心高高懸了起來、同時腦子瘋狂轉動思索該如何應對、卻一時半會兒沒想出什麼法子來的時候,唐澤點了點頭。
他看上去非常好說話,「那謝謝叔了。」
廚師表示我想謝你八輩兒祖宗。
廚師在心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此刻的笑裡多了幾分真情實感,「沒事,現在天熱,上點火很正常,一會兒我再給你送碗冰糖綠豆湯。」
其他人看沒什麼事,就離開了廚房。
溫芷經過料理臺的時候,看了一眼排骨和蔬菜,隨口問了一句,「叔,今天中午是不是要做玉米蘿蔔排骨湯啊?」
廚師點點頭:「怎麼,你愛喝?」
溫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我是這幾天沒什麼胃口,昨天坐車的噁心勁到現在都沒緩回來,我現在一碰葷腥就想吐,我看這玉米挺多的,想問叔能不能單獨給我煮幾個玉米,或者土豆、紅薯也可以。」
廚師:「行,沒問題。」
送走了兩尊大佛,廚師癱坐在椅子上。
在安靜的廚房裡坐了好一會兒,他才收拾好了心情,來到冰箱前,撥開第一層的豬肉,第二層的麵食,透過第二層的鏤空架子的縫隙,看到了冰箱最底層放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