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基本沒有重合,加上他和陳峻的關係實在沒有任何法律依據,大資料篩查不出什麼東西。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華朝達入行五年多,第一次因為緊張而心率不齊,無法入睡。他望著身邊熟睡的陳峻,一遍一遍告訴自己,要挺住,不能先被嚇垮。
三十出頭的男人了,也有真正緊張心懸的事情。這種可能做錯事的茫然讓華朝達有些鬱悶,捱到半夜四點,索性披衣坐起,去客廳泡了杯濃茶,打算醒醒腦。
“怎麼了?”
“沒事,你怎麼起了?我吵醒你了?”華朝達握著茶杯,見陳峻穿著睡袍,光腳從臥室裡走出來,不禁有些歉意。
“沒,自己醒的。你心裡有事兒?”陳峻走過來,坐到華朝達身邊。
“唉,也沒啥……”,這個時候再硬撐就沒有什麼意義了,華朝達想了想,索性直說,“最近證監會查得嚴,有訊息說明天要帶人過來。我有點擔心。”
“你做過不合規的事情嗎?”陳峻輕微皺眉。
“要說100%合規,困難。但是跟業界其他人比起來,我肯定算非常清白的。”華朝達倒是不遲疑,“而且所有重要的交易和專案我都留了底,查起來很方便,我自己排查過一遍了,問題不大。”
“嗯,那就好。”陳峻湊過來,吻了吻華朝達唇角,“沒事,問心無愧就好,都會過去的。”
後半夜,陳峻也沒有回臥室,索性在客廳沙發上睡了。華朝達喝了茶,越發清醒。他輕輕摸著陳峻的嘴唇,忽然間有了些似幻似真的感慨,為這過去近十年精彩紛呈的生活,和從未期盼過的幸福和平靜。
翌日,華朝達很早便出門了。陳峻自己有大把的活兒沒幹,也沒多和華朝達瑣碎,一早去了專案所在地,考察專案效果。
這是個膜工廠,目前有超過30萬噸規模的再生水專案訂單,主要採取的是膜生物反應器+超濾工藝,方向比較接近陳峻以前的畢業設計,只是具體情況複雜了很多,對淨化後水體質量要求更高,且成本控制壓力更大。從實驗室放大到中試花了很長時間,中間還遇到了資方意外跑路的窘境,引入了其他戰略投資者才解決了這個問題。陳峻進入專案組時,中試已經取得了一定效果,陳峻花了很長時間捋清先期進展和當前的需求。
這個專案裡,陳峻的介紹人叫王雲峰,是他本科前兩年在國內的同學,現在在為專案做工藝路線設計,常駐北京。陳峻賦閒期間組織了兩次同學聚會,兩人相談投機,於是索性拉上陳峻一起幹。
“怎麼樣?”出了車間,王雲峰脫下外衣,爽朗地笑笑,流露出西北大漢的爽快。
“能說句矯情的嗎?”陳峻和他擊掌。
“說。”
“找回了工作激情。”陳峻哈哈大笑。
“你還能沒有工作激情?”王雲峰也樂,“感覺你工作上一直挺拼的。”
“嗯,幹環境工程是我的老本行,幹油氣也挺有趣的,但跟那些地質、石油工程科班出身的人比,不懂的地方還是很多,思考問題的方式也不太一樣。”陳峻與老同學走出工廠區,“我還是喜歡做工程,比NGO(非政府組織)適合我。”
“NGO啊,”王雲峰撇撇嘴,省略了一部分意見,仍然流露出老工科學生的執拗和傲氣,“我覺得吧,與其成天……不如想出針尖大的辦法。”
“不能這麼說,我覺得宣傳和全民意識都挺重要的,只是有些事情,我不太理解。”陳峻說得很含蓄,他之前參與了很多NGO活動,但因為他本人沒有強烈的政…治傾向,對一些環保NGO強烈的立場不甚理解,加上NGO中畢竟大多數人不是技術出身,不少人還對技術整體的態度是質疑的,更有甚者自命為“反工業化”。陳峻一個環境工程和非常規能源勘探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