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地翻身下馬,黎紹笑如春風般走到劉策面前,大大方方地跪地行了個大禮,絲毫不覺扭捏,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情願。
“草民叩見陛下。”
一身華服的劉策轉頭,睥視黎紹一眼,尋思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哦!你就是住在長孫那裡的那個……誰來著?”
站在劉策右邊的張威開口:“啟稟陛下……”
“啟稟陛下,他是臣的未婚夫。”長孫伯毅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張威的話,說話的口氣比平時還重,似乎是在警告劉策和張威不要為難黎紹。
自劉策聽從了韋寧的提議將張威召進宮後,張威就常常進宮,雖然依舊不參與早朝,可早朝之後的時間幾乎都是張威陪在劉策身邊,這一次北巡,張威便以護衛劉策為由加入其中,因為劉策也表示要帶張威出京玩玩,所以長孫伯毅幾人也沒法拒絕。
“哦!是長孫的未婚夫啊!”劉策笑容親切道,“果然是長相標緻,難怪能拴住長孫的心。不過朕倒是沒想到長孫你也會帶家眷同去北巡,看不出長孫你竟會跟人如膠似漆難捨難分。”
長孫伯毅淡定道:“有些事只有一個人知道就夠。”
長孫伯毅走到黎紹身邊,不管劉策有沒有吩咐,就擅自將黎紹扶了起來。
黎紹順勢站起,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
對長孫伯毅的擅自做主有些不滿,可劉策也不敢說什麼,只撇撇嘴,對黎紹說道:“既然是長孫的未婚夫,那便是家眷,朕記得解鈞的夫人也跟來了,剛好能讓他們做個伴。”
一聽這話,長孫伯毅就黑了臉。
他對解夫人沒什麼意見,相反他很感謝那個可以理解和包容解鈞的女人,但劉策說這話分明就是要給三郎難堪!
黎紹立刻就在長孫伯毅的胳膊上重重地捏了一下,沒讓長孫伯毅把想說的話說出口,然後才淡然笑道:“解夫人也隨行北巡?那晉陽侯是不是也跟來了?”
晉陽侯桓致才剛十四,當年老侯爺在晉陽病逝,只留下一大家子孤兒寡母,世宗念老侯爺於黎國功高,便將這爵位原封不動地授予老侯爺的獨子桓致,儘管朝中不少人認為當年年僅兩歲的桓致不該繼承爵位,可世宗那會兒就已經有些獨斷□□,誰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但桓家到桓致這一輩是四代單傳,老侯爺死後,侯府裡就都是女人,儘管桓致的五個姐姐都嫁得不錯,可這也無法扭轉桓家在接下來的十幾年無所作為的形勢。
解夫人是桓家最小的女兒,一直幫著母親照顧弟弟桓致,因此與桓致的關係最為親密,桓老婦人去世後,解夫人就將弟弟接進了解府,解家人欣然接受,因此這個被眾人遺忘的晉陽侯就成了解家的半個兒子,連晉陽侯在晉陽封地的勢力如今也是在解家手裡。
很多人都覺得桓家沒落了,解家就算與桓家是姻親也討不到半分好,可在這長安城裡,哪家沒落、哪家興盛也不過就是掌權者的一句話罷了,讓桓家東山再起又有何難?何況晉陽侯的勢力都還在,只要伯毅把桓致提拔起來,桓家立刻就能在長安站住腳,到時候能討到好處的可不止解家,還有曾幫桓致與黎徵周旋的黎紹。
長孫伯毅眼神一亮,點了點頭:“晉陽侯也在,你去找他吧。”
黎紹點點頭,笑容滿面地往北巡隊伍的後面走去。
劉策與張威交換一個眼神,問長孫伯毅道:“晉陽侯是什麼人?”
長孫伯毅冷淡道:“晉陽侯就是晉陽侯,老侯爺的獨子。”
劉策追問:“老侯爺又是什麼人?”
長孫伯毅瞟了劉策一眼,道:“已故晉陽侯。”
這話說完,長孫伯毅就邁開腳步,去到隨行護衛的羽林軍將軍身邊,詢問羽林軍的準備情況。
劉策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