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依瞪大了眼睛。
麻依在冶鑄城“養傷”的這幾天,孫秀青下載了幾部電視劇,讓她看了個夠。她自己則在這座小小的山城裡四處晃悠,四處走走看看。
因為是麻依帶來的客人,而且她還救了個小傢伙,冶鑄城的居民對她都頗為客氣,見到了也都笑笑的。
孫秀青最喜歡到的地方就是他們城中到處可見的各種打鐵鋪子,她喜歡站在他們的鋪子旁邊,看著鐵匠們辛勤工作。高溫火熱的灶膛裡,鐵匠以鐵鉗夾出冒著徐徐黑煙、被燒得通紅的生鐵,放在旁邊的鐵砧上,用錘子反覆捶打,塑出不同的形狀。
看著他們動作頗為熟練,一天下來往往也只能打出一件甚至半件成品,那些成品還不過是鋤頭、刀胚、鏟子這種形狀相對簡單的東西。按照孫秀青的構想,鐵器的應用遠不止如此,看來她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兩個工人,而是很多很多。
不知道那個名叫烈的族長大人,願意以多少鐵匠交換她的弓箭製作技藝,或者她找幾個技藝特別好的帶回去,培訓關龍城的居民也可以。
孫秀青決定先給這些鐵匠們鬆鬆土。正這麼想著呢,忽然衣角被扯了扯,她低頭一看,是之前救過的那個小男孩,他正拉著她的衣服看著她。
“姐姐,爸爸讓我請你去我們家!”
小男孩聲音脆生生的,不像之前哭鼻子時的委屈懦弱,神情看起來堅毅了一些,估計是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回家又被家長教育了一頓,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的感覺。
孫秀青本來就想找個突破口跟這裡的居民打好關係,便順口答應他了。小男孩非常高興,一路嘰嘰喳喳跟她說了好些城裡的事情,還說他的名字叫奇奇。
孫秀青忽然想到,樹屋村的那群傢伙好像都沒有名字,除了裔。大野小野的名字還是她隨意取的,以便自己區分。所以這個地方取名也有什麼講究嗎?
不知道樹屋村的人們過得怎麼樣?他們雖然過得相對原始,但總歸地盤安全,沒有大的致命危險。或許有一天,她可以跟麻依商量一下,回去看看。
到了小男孩的家裡,發現外面也是一處鐵匠鋪子。一家人生活在鋪子裡頭的院子裡,撩開一道門簾,屋裡地上鋪著許多幹草,一個男人躺在角落,女人跪在他身邊嚶嚶的哭。
是一個受了重傷、傷口嚴重發炎的男人。孫秀青走近一看,這不是被四隻翼龍同時攻擊的那個男人嗎?
“你的傷,怎麼不好好治療?”
孫秀青發現這人的傷口幾乎沒怎麼上藥,身上大大小小的劃傷、咬傷,因為耽擱了一段時間沒有治療,看起來比較嚴重。
男人見她來了,掙扎著要起身,孫秀青連忙讓他女人扶住他,並叫他不要亂動。
男人叫阿強,女人叫阿英,就是奇奇的爸爸媽媽。阿強開口說話時聲音沙啞的不行,他說:“聽說麻依在養傷,所以只請了您過來。”
“你們救了我,也救了奇奇,可惜我現在傷重,恐怕活不久了……我無以為報,想讓……想讓阿英和奇奇跟著你們,哪怕做牛做馬,只希望您和麻依可以……給他們一口吃的……”
敢情這人叫她過來,是為了託孤啊……這時代她瞭解一點情況,男人死了,女人可以改跟別的男人,但是前面生的小孩未必能受到保護。也有些烈性子的女人為了孩子不依附男人,但日子過得十分孤苦,阿強恐怕不願委屈了孩子,也怕娘倆沒人照看會生存不下去,所以託付給心腸向來不錯的麻依和她的朋友。
如果此人真是病入膏肓了,孫秀青或許會代替麻依應下這事,但是……看看這人,比裔當時的情況好太多了好嗎?或許是成功過一次,她覺得信心很足,聽完了“將死之人”的肺腑之言,她表情變都沒變,只說了一句:“你死不了,就別說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