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與合歡都已經吐了花苞。堂前的月臺上更是整整齊齊擺放了十幾盆喜人的仙客來。都是正值花期,一時間這長春仙館竟是繁花如錦了。
長春仙館的正堂是面闊五間的屋子,堂名是“景明堂”,的確是景色明麗。左右兩邊有廂房。後頭還有個後堂,是晚上歇息的地方。
嚶鳴抬手摺了一支珍珠梅在手中把玩,半夏已上前來稟報道:“慧妃娘娘已經住進九州清晏東面的瓊鸞殿。聽說慧妃年年伴駕避暑都是住在那兒的。還有慶貴人住進了接山秀房,離著咱們長春仙館倒是近。純貴人和金貴人都安置在了蓬萊福海邊兒上。其餘幾位常在答應安排的地方就離著皇上遠多了。”
蓬萊福海是圓明園的東湖。也是最大的一處湖泊,福海邊兒上坐落著不少宮苑,不但景色好,也甚是清涼,是一等一的避暑好地方。
用過午膳之後,嚶鳴閒閒依偎在館外的漢白玉石橋上,手裡拿著一罐魚食。圓明園內的水四通八達,無論湖水還是溪水,裡頭都養了不少的錦鯉。灑著底下專門配的魚食,看著湖水裡的錦鯉一條條肥碩鮮豔,爭起食來更是格外賣力。
“娘娘真是好興致!”
嚶鳴抬頭一看,正是慶貴人陸氏,慶貴人遙遙朝她見了個萬福,這才走上前來。
嚶鳴笑著拍拍手,將魚食罐子遞給半夏拿著,便笑眯眯道:“聽說貴人住進了接山秀房,正好與本宮的長春仙館毗鄰,日後倒是方便走動了。”
慶貴人眉宇秀雅,含笑的時候更是溫婉雋永,她看著小橋下攢動的錦鯉,徐徐道:“有食物的地方,就有魚兒爭。”
嚶鳴掩了嘴唇,可不是麼,只要有皇帝的地方,嬪妃怎麼可能不爭呢?慶貴人的形容,倒是十分貼切。
慶貴人抬頭看著前方恍若仙台樓閣的長春仙館,便道:“純貴人的三阿哥來的路上嘔吐不適,皇上愛子心切,所以一到圓明園就去瞧了。只可惜,慧妃娘娘竟水土不服,又把皇上給請去了。”
三阿哥那是暈車了吧?小孩子本來就體弱些,何況古代的車馬又顛簸得多,會暈車也不稀奇。只是慧妃水土不服?嚶鳴就忍不住笑了,“圓明園雖在北京城外,卻也份屬京畿,又不是去了外地,竟也會水土不服?前二年來圓明園時候,慧妃娘娘也是如此嗎?”
慶貴人搖頭:“婢妾打聽過了,前二年的時候,慧妃娘娘不曾水土不服,只不過時常會這頭疼腦熱,甚是得皇上憐愛。”
伴駕圓明園避暑的嬪妃不少,但也比宮裡時候少了半數,對於慧妃而言,想必是爭寵的好時候吧?
嚶鳴掩唇道:“之前聽皇后娘娘說,慧妃身子孱弱,如今看來倒是真的。”
慶貴人也忍不住笑了。
嚶鳴轉頭吩咐道:“我記得之前內務府送來幾瓶味道不錯的鼻菸壺,甚是清涼,去取幾個送去純貴人哪兒吧。就說是給三阿哥的,這東西對噁心反胃的人來說是最管用的了。”
白芍應了一聲“是”,便退下去了。
慶貴人嘆息了一聲,“都是同樣出身的人,慧妃無一子半女便是妃位,純貴人生了三阿哥卻還是隻是貴人。”
慧妃與純貴人都是包衣世家之女。都是皇帝藩邸侍妾,然而位份卻差了這麼多。無怪乎慶貴人為純貴人抱不平,著實是皇帝的心太偏了些。扔下還那麼小的三阿哥不管,便去看慧妃了,只怕純貴人心裡要難受得緊了。
嚶鳴沉思片刻,“也不知道皇上因為什麼緣故才對慧妃這般憐愛。”——想必是藩邸時候出了什麼事兒吧?
慶貴人點頭道:“慧妃娘娘的確楚楚可憐,大約皇上就喜歡這樣的女子吧。”
嚶鳴看了慶貴人一眼。慶貴人算得上漢軍旗大家閨秀了。的確做不來那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