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鳴緩緩吐出一口氣,弘曆待她倒是一如往常,只是如今也高看了容貴人一眼。
容貴人扶搖直上之勢,已然不可遏制,想到此,嚶鳴便道:“晉她為嬪吧。”
“什麼?”弘曆有些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嚶鳴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繡了翾然欲飛錦蝶的素錦帕子,徐徐說:“嬪位上如今只有四員,容貴人好歹是小和卓部輔國公的親妹妹,封嬪並不為過。”
弘曆深深望著嚶鳴,有些錯愕,“鳴兒,你是認真的嗎?”
嚶鳴眼角一揚,道:“我並不吝嗇與人位份,既然她無心搶我丈夫,給她個嬪位做補償,又有何不可?”
弘曆笑了,“原來如此!”他點了點頭,“晉個位份也好,起碼能安撫和卓部。”
嚶鳴一忖,又道:“既然要封,那就索性也晉了秀貴人位份吧!秀貴人入宮年久,資歷深厚,家世門第也不低,按理說早該封嬪了。”——只不過當年涉嫌謀害皇子,才蹉跎至今。
雖然她是愉妃宮裡人,嚶鳴倒是不介意讓她補上嬪位最後一個空缺。晉了她,是因為嚶鳴不願意讓容貴人一人獨佔封嬪的風光。一枝獨秀總是讓人不快的,還是平分春色好些。
弘曆想了想,便也應允了。
嚶鳴對和卓氏如此厚待,卻也不是沒有目的的。封嬪的旨意下達後,在京觀望的和卓部王公,似乎也終於放心了,向弘曆提交了辭呈,打算不日離京,返回回疆。
沒了外力顧忌,她要對付的人便只是容嬪阿依和卓。
十月底,秀嬪西林覺羅氏、容嬪和卓氏在圓明園行了冊封禮,從此,四妃六嬪滿員,宮中一眾貴人也只能望峰息心了。
冊封禮的最後一道環節,便是向中宮皇后行三跪九叩大禮。
十月二十六日,巳時二刻。二嬪頭戴金翟雙層累珠朝冠,身穿香色片金加海龍緣朝袍,外罩石青色立龍八寶平水朝褂,佩戴相應朝珠、配飾,來到海晏堂正殿,三肅三跪九叩。
嚶鳴看著跪在底下的秀嬪與容嬪二人,秀嬪已經姿容衰敗,而容嬪正當容顏豔麗,二人即使穿著一模一樣的朝服,也是高下立分。
嚶鳴按照祖制訓誡嬪妃:“秀嬪西林覺羅氏、容嬪和卓氏,你二人既列嬪位,以後要修身自持、秉德溫恭,更要和睦六宮、謹守女德,不得惹是生非。”
二嬪齊聲道:“是,謹遵皇后教誨。”
嚶鳴“嗯”了一聲,便道:“都平身吧。”
“謝皇后娘娘。”
秀嬪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便笑著整了整頭上的朝冠,道:“這朝冠瞧著華麗耀眼,可戴得久了,沒想到竟壓得脖子都酸了。”
這點嚶鳴自然深有感受,她的皇后朝冠,重量要倍於秀嬪這頂,每次戴上,脖子都要壓斷了。故而忍不住笑了笑。
容嬪不屑地道:“才是嬪位的朝冠而已,比起妃、貴妃的朝冠,根本不算什麼!”
秀嬪臉色嗖的冷了下來,“容嬪倒是志向遠大,才封了嬪,就肖想貴妃之位了!”
容嬪抬了抬下巴,冷笑道:“秀嬪可別曲解本宮的意思,本宮只是說嬪的朝冠比貴妃朝冠輕許多罷了!”
秀嬪扭頭一哼,滿面霜色。
嚶鳴心道,在弘曆面前,便是一副深明大義、溫婉淑德,在她面前,便懶得演戲做那些姿態了。
只見容嬪笑盈盈望著嚶鳴,道:“皇后娘娘是做過貴妃的,必然知道貴妃的朝冠有多重吧?”
這話哪裡是朝冠重不重,分明是諷刺嚶鳴這個皇后,是由妾妃扶正的罷了!!
秀嬪聽了,不禁怒斥道:“容嬪,你休得無禮!!”
容嬪笑靨如花,輕哼道:“我怎麼無禮了?我只是問問皇后娘娘,貴妃朝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