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時說過的?”
“我也忘了,反正你說過。”步天音眼底的焦急和憂慮終於浮現在眸間,她嘆道:“長歌,你的寒毒必須引出來,你的舊疾,我也會想到辦法給你治好。如果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們還談什麼明天?”
雲長歌沉默不語。
步天音忽然怒道:“我知道,你根本沒有想過跟我有明天。你這幾天雖然在笑,可笑意卻沒有一次是直達眼底的。你哄我,總是想與我親熱,不過是抱了有一次少一次的念頭,你以為我是真的看不出來麼。”
雲長歌有些震驚的抬起頭去看她,卻還是沒能說什麼。
步天音的氣息散落四周,這裡的一切都在她的感知範圍之內,這裡並無其他的人,她便緩緩站了起來,眉目間,一抹難以言喻的凌厲。她一字字道:“你心裡對璃姬仍然有愧,她在你心裡永遠比我重要,哪怕你從未說過,哪怕你為了我一味忤逆她。論猜人心沒人能夠比得過你,但是我察言觀色還是會的,你以為,你在自己死之前給我一段快樂的時光,我就能記住你麼。你以為,你把自己這條命還給了璃姬,她就當你是兒子麼。”
雲長歌的臉驟然沉了下去,空氣中是說不出的凝肅。
步天音自嘲一笑,咄咄逼人:“怎麼,這就生氣了?”
“繼續。”雲長歌終於開了口,不急不緩,不冷不熱。
步天音嘆息道:“我還能說些什麼呢。感情永遠比什麼都脆弱。我能說的,就是你死了以後,我還是會像從前一樣生活,我不會為了一個死人守寡,更不會為了一個死人而埋葬自己以後的感情。我會重新愛上一個人,嫁給他,如果生不了孩子我們就去抱一個……”
“你竟然連這個都打算好了麼。”雲長歌冷冷一笑。
步天音的“不是”差點就脫口而出,她根本沒有打算過的,這都是她即興臨時編造出來的,可是,她沒有替自己辯解。
哪怕是知道她說的話的確重了些。
良久,步天音向門外走去,輕聲道:“你若敢死,你在我心裡就和過去的花清越沒什麼兩樣。”
她出去,雲長歌並未阻攔,只是在她離開以後,他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伏在了桌上,他一拂袖,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全部被掃到了地上。
步天音以替雲長歌購買小菊軒的墨水為名出了太子府。過去雲長歌也只用那裡的水墨,每次也由凌雪替他去買。步天音從賬房支了銀子,便自然而然的出了府去。
門外的乞丐在看到她出來以後,不動聲色的敲了敲手裡的碗,先敲了三次,隔了一下,又敲了兩下。
他面前髒兮兮的柺棍兒指著東方。
這是飛羽留給她的暗語。
東邊第三條街,北起第二個鋪子。
那是一家藥店。
步天音進得藥店去,老闆正在低頭算賬,頭也未抬道:“今日除了陳皮其它都有,客人藥單子帶齊了沒?”
步天音道:“陳皮是常用的,老闆下次可要多買一些。聽說嶺南的陳皮最是不錯,老闆下次不妨試試。”
兩句暗語全部對上了。老闆抬起頭,確認她身後無人跟蹤後,方帶著她繞去了後院,待與飛羽匯合後,他又回了前面櫃檯。
步天音也未摘下易容,飛羽微微壓抑後便步入正題。主僕二人長話短說,飛羽將最近發生的幾件大事全部告訴了步天音。
步天音聽後微微皺眉道:“此事必定會累及信國公府,通知在金碧藍翎部下,聽從小白師父指揮,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保住韋歡。”
原來韋貴妃果然和燕陵有一腿,難怪那日花容月睡了燕綰,他會是那副態度了。要是換作別人,能夠攀上皇家的姻緣,多少都是求之不得的,可他卻避如蛇蠍。若說花容月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