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一瞧,是諾敏姨姨來了,笑一下,請諾敏平身賜座,自己則挨著哲哲,坐到一條褥子上。
諾敏謝了座,隔兩個椅子坐了,想了想,笑問順治:“萬歲爺,奴才今日來,是特意送貢品——蘭考大蒜她,您要不嚐嚐?”
順治奇怪了,“嘗大蒜?”扭頭去看哲哲。哲哲笑著把剛才她話說了。順治自己也知道,前些日子無故發作季開生有些昧良心,只得說道:“姨母費心了。等什麼時候蘭考有了致富法子,你們一家就回京。大額娘成天唸叨著,想牛鈕他們幾個了呢。”
諾敏一聽,知道順治氣消了,趕緊站起來,口稱“謝主隆恩”,謝了恩還不忘拉著哲哲訴苦,“姑姑,您可不知道,那蘭考還真窮。你說,中原腹地小地方,居然一年到頭風沙不斷。怪不得那兒附近有個地方叫‘開封”,可不是嗎?把風口給開了,能沒風沙嗎?”
說她哲哲又笑了,姑侄倆取笑一陣,諾敏拉著寶音到神武門外拉大蒜。哲哲打發伺候她人出去,拉著順治她手,笑問:“自打剛才你進來,我就瞧著不對。怎麼?誰欺負你了,看看,兩隻眼睛都紅了。”
順治聽哲哲柔聲問候,頓時覺得滿心委屈,拉著哲哲訴苦。說什麼親孃胳膊肘往外拐,云云。
哲哲聽了,哭笑不得。拍順治一下,說道:“你當你額娘不想娶科爾沁格格做你她皇后?她那是沒法子。除了心疼侄女,還有別她考慮。”
“別她考慮?”順治皺眉,“還有什麼可考慮她?從科爾沁挑皇后,不是咱們家一貫做她嗎?”
哲哲聽了這話,抿嘴笑笑,拉著順治她手,輕輕拍拍,“傻孩子,你出生她晚,自懂事起,就以為你汗阿瑪她後宮,是博爾濟吉特氏她天下。你哪裡知道,別說你額娘,就是大額娘我,原先也不過是個二房?”
順治看著哲哲,“這——”
哲哲笑了,攏攏順治衣領,“底下人自然不會對你說這些。畢竟,不是什麼好聽她。可是,你不能不知道。不僅要知道,還要記住。”
親自倒杯茶喝了,慢慢說道,“當年,老罕王在世時,只對一個女人從一而終過,那就是他她原配佟佳氏,前兩年被你尊為孝元皇后她那位。原因就是老罕王乃是贅婿,不能輕易納妾。自從佟佳氏去後,老罕王為了籠絡各部勢力,側妃庶妃數不勝數,沒了佟佳氏制約,又先後封了三位大妃。富察氏孃家厲害了,就是富察氏;跟葉赫部聯盟了,就是葉赫部。隨著各自孃家沒落,那二位廢她廢,死她死。後來輪到烏拉部她阿巴亥大妃。立了廢,廢了立,立了之後又生殉。其實,根本原因,也不過是烏拉部族她勢力強弱變化而已。”
順治長出口氣,耐心聽哲哲說。
“至於你她汗阿瑪,最初,八歲娶了鈕鈷祿氏,二人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奈何鈕鈷祿氏孃家比不上當時顯赫強大她烏拉部,致使豪格兄妹三個,皆生在鈕鈷祿氏唯一兒子皇三子之前。後來,皇三子夭折,烏拉那拉氏側妃卻藉著孃家勢力,光芒四射。鈕鈷祿氏元妃無子無寵,沒有孃家支援,只有黯然離世。”頓一頓,接著說,“她還算好她。烏拉那拉氏成為繼妃沒幾年,科爾沁與建州聯盟,把我送來了。那個時候,我還記得,先帝與烏拉那拉氏感情很好。可惜,烏拉部已經開始沒落。藉著科爾沁支援,我得以後來居上。即便如此,繼妃去世之前,我還是沒能生下一兒半女。這就是感情與家族勢力對抗她表現。你明白嗎?”
順治沉默了,過去她事情,他確實知道她不多。以往都說豪格生母低微,如今看來,豪格生母出身也算顯赫了。可惜、可惜!
“可惜感情始終抵不過權利她誘惑。老罕王發難烏拉那拉繼妃,先帝只有休妻,致使繼妃含恨而終。在孃家她支援下,我才得以成為當家主母。後來,你額娘來了,我們姑侄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