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墨跡全乾了,馬嘯嘯轉身問徐壽,“鴿子在哪裡?我要親自去把信綁上。”這事她從來沒幹過,自然覺得很是新奇。
徐壽於是領她到了後院。
馬嘯嘯看見石桌上有一座鴿舍,木質的帶頂小屋很是精巧,讚賞地看了一眼徐壽,後者嘿嘿一笑。
她細細打量那一對鴿子,只見她們毛色甚是雪白,翅膀看來矯健有力,兩雙黑玉般的眼睛滴溜溜地四下張望,內心一喜,伸手去摸,竟然也十分溫順。
徐壽見狀,在一旁開口道:“這一對戰鴿從前由專人馴養,很是得力,每天餵養也十分注意,用食不多也不少,因此這對鴿子才既不瘦弱也不虛肥,身形倒是輕盈有力。”
馬嘯嘯聽罷,不免更喜歡了一些,又想起周寧麒那隻白頭黑雕來,兩相對照,更覺得王爺變態。
按照徐壽的指導,馬嘯嘯順利地把信裝在一隻精巧的細小竹筒,綁在了其中一隻鴿子腳上,手剛一鬆,那鴿子在石桌上跳遠了兩步,翅膀一展,怡然而上,飛入天際。
馬嘯嘯看那細小白點轉瞬之間便隱入了皓皓青雲。
她轉頭問徐壽:“一般回信得等多久?”
徐壽算了算,答道:“少則三日,多則五日。”
馬嘯嘯點點頭,挑眉道:“那我三日以後再來,若是回了信,你也不許開啟,留在竹筒裡,等我來拆。”
徐壽趕忙稱是。
又看了幾眼賬目,見自上次那貴賓政策出臺以後,入賬更是豐厚了些,馬嘯嘯才拿了些銀兩,心滿意足地走了。
天色已是擦黑,但馬嘯嘯想到今日不是輪到自己值夜,便在街上四處閒逛。
人卻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香鋪”門口。
作者有話要說:
☆、明月的狗尾巴草
馬嘯嘯抬頭瞥見,香鋪牌匾下角處那“客似雲來”四個小字,嘆了一口氣,自己居然還是眼巴巴地來了,細算起來,距離上次月夜馬上見墨子昂,已過月餘。
馬嘯嘯略微整理了下衣衫,把長辮甩到了背後,又自嘲矯情了短短几秒,才抬手敲了敲門。
等了不過片刻,便有人來應門,竟是最初見到的灰衣長衫的香鋪掌櫃。
見到馬嘯嘯,他倒怔了一怔,才笑著開口道:“不知馬姑娘前來是為何事?”
馬嘯嘯只答:“我找墨子昂。”說完便覺臉熱。
那掌櫃聽言,卻歉意地擺了擺手,說道:“公子前日去了南面峭壁峽,如今還未回來。”
馬嘯嘯心中一落,忙問:“何時回來?”
掌櫃卻答:“這……老奴卻並不知曉。”
見馬嘯嘯臉上一陣失落,掌櫃又言:“待公子回來,老奴可將今日姑娘來訪之事轉告公子。”
馬嘯嘯搖了搖頭,只道:“不用了,我改日再來便是。”
掌櫃也未再答話,馬嘯嘯便轉身走了。
轉過巷角,又是那一條狹且長的巷道,馬嘯嘯默不作聲地順著高牆往前走,心裡空落落的,想到那日她翻過高牆,躲在草叢裡,撥開灌木,看見他立在重重花影外的樣子。
不知不覺人已走到巷子半中央,抬眼望見前端巷子口,燈火一閃,竟有一人影提著個白燈籠緩步而來,放在平日,馬嘯嘯或可覺得有些陰森可怖,但今天她心中有事也未細看,仍抬腳往前走。
待走到不遠不近處,因著馬嘯嘯有些夜盲仍看不清來人,卻聽來人道:“原來是你。”聲音郎朗如玉。
馬嘯嘯一聽聲音,心裡一跳,見那人提著燈籠停在了原處,她忙加快了腳步,幾步走到他面前。
此人一席白衣,寬袍大袖,腰間繫著條手掌寬的青色帶子,旁側掛支碧綠笛子,果就是墨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