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嘯嘯聽罷點了點頭。
隊伍漸漸行進入了武城南面大門。
肖陸站在城門上,端端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出聲問道:“這個墨子昂就是當日和她一道跳下崑崙山峰的墨衍?”
李彥並沒有答話,城門上的寒風吹得他的黑袍颯颯作響,積雪已是盈盈落滿了肩頭。
直到三萬軍士盡入得城,南門合攏,李彥才出聲道:“去大帳。”聲音裡隱含暗啞。
肖陸朗聲大笑,“原來你和我一般,不過是個可憐之人……”眼中卻是殊無笑意。
大帳內,李彥、墨子昂、肖陸站在一方鋪著地圖的圓桌旁,成三足鼎立之勢。
馬嘯嘯坐在一旁軟毛毯上,手裡撥弄著蜷縮起的長長白毛,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耳邊只聽肖陸是當中唯一說話的那一個。
“如今以寡敵多,若是硬拼,必不能成事,反倒損兵折戟,毫無益處,可是久困武城,以攻為守,亦不能長久,若是六軍久不發,豈非困死在這武城,乞伏一部已懂得西取薊州,若是鮮卑大軍皆往東西而進,武城之軍脫離武城這一屏障,何可禦敵?”
一番話說得房中諸人心中皆是沉沉一落。
復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李彥開口說道:“西王周政擁兵八萬,駐守薊州以南,四萬精兵已反,為籠絡軍心,周政只怕攜四萬軍士也要一戰,西邊算起來,加之薊州七萬軍,調撥的一萬軍力,便有十二萬軍,抵擋乞伏一部十萬軍隊,尚可。撥開乞伏之數,屯兵雁來的鮮卑軍士三十五萬,武城軍中九萬餘眾,必要竭盡所能在他們攻城之時,大舉滅敵。”
肖陸點了點頭,出聲又道:“此番禦敵又值冬日,顯是我們站了先機。可往東南一去便是皇城,聽聞皇城如今加之新招募的兵力和皇城都尉府軍,林林總總加起來約有三萬人,北王周靜和東王周田各自傭兵八萬,又近皇城,若是起兵造反,防不勝防。”
李彥眉頭微皺,只道:“如今鮮卑勢大,管不了皇城了。”
可馬嘯嘯聽得心裡卻泛起嘀咕,如今不管,到時皇城不保,江山易主,李彥辛辛苦苦為皇帝盡忠,守得江山只怕拱手給了別人。
殊不知,李彥雖是奉先帝遺詔而來,心中卻因鎮天府福王舊事,對於皇室卻一向沒有太多好感,誰做皇帝,他都無所謂,心中唯恨鮮卑拓拔氏,有生之年,有朝一日必要報仇雪恨。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五章
墨子昂立在帳中,靜默了許久,開口只問:“如此一來,南面三王亦是各自擁兵八萬?”
肖陸不明白他為何有此疑問,卻是點了點頭。
馬嘯嘯卻想,這也倒是公平,六王與鎮天府皆是八萬,只怕原意便是要互相掣肘。
又聽墨子昂道:“南面三王不肯出兵,王爺可曾想過借兵西域與匈奴,此番乞伏兵過西域最東的臣時小國,已是積怨,且西域東面常年飽受鮮卑侵擾,新愁舊恨相繼,只待撩撥,匈奴漠南舊地被鮮卑霸佔,殘餘十萬舊部收至麾下,焉有心悅誠服之理。”
馬嘯嘯不禁頓住撩撥毛毯的手,屏息凝神地靜待下文。
李彥挑眉問道:“你可有何良策促使西域匈奴借兵?”
“我有一故人興許可成此事,我可修書一封前去。”墨子昂頓了頓,又道,“不過,需得王爺加蓋帥印,方可令人信服。”
墨子昂雖以墨子劍保舉為將,可武城大營掛的是六面“鎮天”軍旗,自是李彥為帥。
李彥聽後沉吟,此番卻是非常之際須得非常之計。
肖陸在想,這到底算不算是裡通外國?
馬嘯嘯卻在想那個故人是不是段子敬?
眾人皆默了一會兒,李彥撩袍落座,口中說道:“待你寫好書信,我便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