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二老爺見狀忙安慰女兒道:“你是大姑娘了,若去書院,父親必是要跟你母親商量的,只要你母親同意,自是沒問題的。”安槿九歲,帶去書院還好說一些,十一歲的阮安桐,他擔心自己夫人另有安排。
也不知阮二老爺是怎麼跟趙氏說的,趙氏竟很輕易的答應了讓阮安桐去書院的事情。
安槿姐妹也很快從母親那裡大概知道了蘇文煥的身世,原來蘇爹出自江南一大姓,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也是臨安先生的學生,阮爹年輕時的摯交好友,所以趙氏便也和蘇媽間接成了不錯的朋友。只是後來家族生變,蘇爹蘇媽都身亡,蘇文煥便成了孤兒。好在蘇爹早有安排,早早把蘇文煥送去了錦華書院,因此,這麼多年蘇文煥都是以錦華書院為家的。
中秋節禮,也是阮安檀帶著阮安梅協助大夫人崔氏打理的。大房二房還未分家,往年的中秋節禮多是送給阮府,若有和各房稍有親厚的,便附帶些給各房。然而今年卻有多家是註明給二房的。
其中三皇子妃給二房的節禮就猶為豐厚,不單于此,還特別賜了很多華麗宮稠布料時新首飾給阮安柟,且是由三皇子妃的管事嬤嬤親自送來。中秋事務繁忙,尤其是應酬頗多的皇子妃,竟然是派自己的得力管事嬤嬤親自送來,可見重視,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老太太得知,簡直覺得喜從天降,面對黑著臉的趙氏和一臉凝重的幾個孫女,也壓不住她的喜悅啊。
三皇子是什麼人?那可是當今皇后的獨子,今上唯一的嫡子,立太子那是早晚的事,而且三皇子妃無子,她是三丫頭的表姐,肯這樣抬舉三丫頭,將來還不是大好的前程?這可比那個二皇子好多了,完全沒有可比性啊。想到此,老太太眼睛都笑眯了,她是完全沒法理解自己兒媳婦的腦洞,這種大喜事竟然在大節日的哭喪著臉?要不是她有孕,她可不得好好敲打她一番。
這一日的中秋家宴便是在老太太的興奮和二房的沉默中度過的,家宴過後,老太太還想拉著阮安柟姐妹陪她賞月,安槿果斷裝困,又說過兩日就要離家,心裡不安,強拉著阮安柟陪她回自己院子裡去了。她現在對著老太太連裝都懶得裝了,都要送她去普蓮庵了,還能更差些嗎?
中秋的月色的確很好,瑩白的光暈籠照著院內盛開的薔薇,周圍靜寂,很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安寧感覺。
安槿拉著阮安柟也沒有進屋,只坐在了院子裡的鞦韆上,慢慢蕩著鞦韆。突然問道:“三姐姐,太妃娘娘那裡也有秋千嗎?”
阮安柟轉頭看安槿,心底生出一股在暴風雨中躲在屋中翻書的寧靜,她又調回目光,看著月光下朦朧的院牆,柔聲道:“有的,後院中也有兩個鞦韆,比這個還要好看,綴滿了綢花。太妃娘娘定期就會讓人更換。不過,從來沒有人使用過。聽說,那是昌華公主小時候玩的。”
安槿默,這都是些傷感的話題。
兩個人沉默的蕩了一會兒鞦韆,阮安柟突然又道:“其實既然已經這樣了,都沒有所謂的,只是,我討厭被人逼的感覺。”
安槿乾巴巴的道:“其實還是有所謂的,對著個滿腦肥腸的傢伙,會吃不下飯的。”
阮安柟怒道:“你這是在安慰人嗎?”
安槿搖頭,小聲道:“不是,我是說,也許可供選擇的路不多,也許沒有那麼完美,但可以努力讓自己不是那麼難受的。”
阮安柟沉默,幾秒鐘後突然從鞦韆上跳下,走到安槿的面前,拍了一下安槿的腦袋。安槿一手抓住鞦韆的繩索,一手捂著頭,瞪眼道:“幹嘛打我?”
阮安柟笑,然後道:“你不是說至少我可以努力讓自己不是那麼難受嗎?打你讓我豈止是不難受,簡直是感覺很好,哈哈。”
“你有病啊?什麼姐姐啊?!”安槿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