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槿的目光對上了她的眼睛,她一怔,隨即哼一聲不屑的轉頭。這時,她身邊一個十三歲左右的穿鵝黃色繡花羅紗裙的少女看了安槿她們這邊一眼,便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小姑娘便惡狠狠的走到了安槿眾人面前,站在長桌的另一頭對著安槿先道:“看什麼看,見到本郡主也不行禮,這樣沒有教養小心我叫人挖掉你的眼珠子。”
本在說笑的眾人嚇了一跳,阮安梅急起身,她認出這是二皇子府的嫡出大郡主,便忙拉著安槿和眾人一起對小姑娘行禮道:“小女見過大郡主,舍妹年幼無知,還望大郡主寬宥。”
虧得之前國公夫人打算帶安槿入宮,宮中眾人關係譜都專門找人給安槿普及過,安槿聽阮安梅叫她大郡主,而在宮中被稱為大郡主,卻沒有封號的只有一個,便知道了她的身份。
“哼,算你識相,”小姑娘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說話的阮安梅的身上,“你們誰是阮安柟的妹妹?還是都是?哼,可還真能生。”為什麼她的母妃生了她之後再生了個病怏怏的弟弟,就再也生不出來了?
這最後一句她本是隨口一說,卻不想直接侮辱了趙氏,阮家眾姐妹甚至趙敏惜都有點怒了。
“小女正是,不知道大郡主有何指教?”阮安梅聲音恭謹卻語帶冷意道。
聽出阮安梅語氣的不悅,大郡主又是冷哼一聲,抬起下巴對身邊黃衣少女道:“小姨,你說。”
二皇子正妃是袁太后所出詠華長公主的長女李瀟君,讓大郡主喚做小姨,那這位黃衣少女應該是詠華長公主的么女二皇子妃的妹妹李湘君了。
黃衣少女李湘君打扮也極是華麗,鵝黃色羅紗裙上金絲線繡滿了金燦燦的梅花,頭上已梳了少女的髮髻,髻上簪了精緻小巧的金絲雲蝶鑲白玉步搖,額上還點了梅花妝,可見是極喜愛打扮的。可惜少女臉上有幾個明顯的坑坑,即使塗了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破壞了本還算清秀的面龐,再對比她那身耀眼的打扮,著實讓人心裡就有一種尷尬感。
李湘君不似大郡主那般囂張跋扈,她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陰惻惻的看著阮安梅,慢慢道:“聽說阮家的女孩子都生的花容月貌,美譽響京都呢,據說花街酒樓還有畫像賣呢……”
這話一出,阮家姐妹臉色都有點不好看,阮安梅最是規矩端莊,聞言便氣得紅了臉,出言駁道:“姑娘慎言,我們是大家小姐,花街酒樓一類的我們從未聽聞也不應提及,不知誰人竟和姑娘討論花街酒樓之事,讓姑娘開口閉口就是花街酒樓,姑娘應該好生稟了家長長輩,好生打了出去。”
安槿不禁對阮安梅有點刮目相看,沒想到她平時最為溫柔沉默的四姐也很會說話啊。其實這倒是她誤會了,阮安梅不是會說話,而是她受的教育還真是這樣想的。
李湘君聽了,鼻子氣得歪了歪,卻還是掛著笑容哼了聲換了語氣道:“果然伶牙俐齒,這些說不說的卻都不關我的事,反正賣的也不是我的畫像。只不過,你們的姐姐不知廉恥勾引了我姐夫,你們這些做妹妹的還是勸她收斂著些,不然連累了一家子的名聲,恐怕個個都要做小呢。”
安槿看阮安梅臉氣得通紅,嘴巴緊抿,張了又合,知道這位姐姐應該罵不出難聽的反駁,遂道:“這位姑娘說這些才是不知廉恥。我們可不知道你姐夫是誰,但我姐姐正光明正大在趙太妃娘娘宮裡做客呢,卻不知姑娘何出此言?姑娘既然如此惦記自己的姐夫,還不如自薦枕蓆,省得疑神疑鬼,跑出來見個人就覺得是惦記你什麼姐夫,當街亂咬亂吠呢。”
此話一出,眾人都默了默,別說她們這邊幾個少女心裡痛快,就連對方後面那幾位少女都有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看李湘君氣歪了鼻子臉上的粉撲簌簌掉的樣子,到底忍了忍沒笑出來。
李湘君又羞又怒,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