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見外了。二孃……回去歇著吧。對了,連夫人啊,是眾目睽睽之下,被二孃你攙著進了郡王府的,所以這事兒,也實在是瞞不過有心之人。二孃若想見阮國公,和他說些話兒,今日或許方便。他也隨著四哥來這兒了,身邊也沒跟著甚麻煩人物,二孃有話就今天說罷。日後若是登門入府,雖說二孃如今身份方便了,但是那勞什子婦人,又不知要想出甚主意為難二孃,何苦去她那兒討這番罪受,眼不見,心不煩。”
流珠心上微凜,點了點頭,暗自尋思起來,隨後又帶了些親暱口吻,挽著魯元的胳膊,笑道:“公主待兒,實在是好,真叫兒無以為報。”
魯元哈哈一樂,玩笑道:“以身相許,卻是不晚。”二人又如閨中密友一般,玩鬧幾句,這才分了開來。
送走魯元之後,不多時,便聽得園子外面傳來了些許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僕侍的速速低語。流珠聽這動靜,知曉是那男人已經駕臨。果然,又過了一會兒,便見個小太監遞了帖子來,邊擦著汗,邊笑著道:“原來將軍在這兒和壽國夫人,及小郎君和小娘子說話兒呢。莫怪奴叨擾,實在是奴有話要傳。官家知道將軍和夫人也在此地,覺得巧的很,便邀二位一同去夜裡那宴上吃幾杯酒。”
流珠卻笑了笑,凝聲說道:“還請阿郎代兒謝過。只是兒只在這裡過一夜,明兒上午就要啟程回京,親戚裡遠走的遠走,出征的出征,兒實在想和親戚兒女們多待上一會兒,還請官家見諒。官家這幾杯酒,兒且先欠下,日後再還罷。”
那小太監沒想到她直接拒絕,微微有些噎住,隨即有些好奇地抬起眼兒,竟不知該說甚話兒才好。流珠一看,又見他年齡尚稚,猜他是進宮不久,便語氣放柔了些,溫聲道:“不必害怕。你且直跟官家回稟,官家……向來好說話,不會苛責於你。連帶著兒剛才這話,你原原本本地告訴他便是。”
圓臉帶痣的小太監誒了兩聲,流珠又賞了他幾塊點心,細細包好,這小太監的笑容深了許多,跟個孩子似的揣了點心入懷,叩謝數下,這才邁著小碎步離了開來。
只是她可以隨意推拒,而徐子期,卻還不好這般由著性子來。到了夜裡頭後,流珠哄了如意和瑞安去二伯處玩兒,隨即掩上門扇,幫徐子期整好衣衫,手執篦子,為他梳著長髮。二人行將分離,都想找些由頭,和對方多膩上一會兒。
流銀般的月光自夜空中傾瀉而下,映在薄薄紗窗之上。四下靜謐,連夏日慣常有的蟬聲也聽不見,二人亦一個坐著,一個立著,相對無言。流珠給他梳畢髮髻,隨即勾著他脖子,柔聲道:“兒梳的好不好?”
徐子期低笑道:“主要還是我臉長得不錯。”流珠聞言,笑著推他一把,這才攆了他去宴上吃酒。徐子期這一去,便不得不與眾人觥籌交錯,應酬一番,雖說心裡有些不耐,卻還是要在席間待著,而那阮鐮,則神情怏怏的,也不似往常那般愛湊在官家身邊,喝了幾盞酒後,便推說身體不適,想要回屋裡頭歇著。
可誰知他才進了自己院子,正要喚人來伺候,便見面前一女提著燈籠,立在半明半暗之間,溫聲說道:“兒有幾句話要同國公說,不會叨擾過久。”
阮鐮見了她後,稍稍一怔,似是過了會兒才認出來,便屏退下人,略顯疲倦地擺了擺手,隨即有些不耐地道:“為父偶感風寒,略為倦怠,二孃若有話兒要說,且長話短說罷。”
第75章 離鸞照罷塵生鏡(三)
見阮鐮這般態度,流珠心中暗暗生疑,不由想道:他看起來這般憔悴,若非病疾顫身,可能是受了甚天大的打擊。她微微一笑,便溫聲說道:“兒的生父回來了。瞧這意思,怕是想接娘一起過日子。”
阮鐮一聽,似是有些訝異,隨即沉默半晌,便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待我回府,便將你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