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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人的身上有三盞陽燈,一盞在頭上頂著,另兩盞在肩膀上,乃是人身上的陽火,晚上走夜路的時候,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千萬不要向兩邊張望,若給吹滅了,便給鬼招了魂。南柯子這一回頭,便將一盞陽火熄滅,自身的陽氣弱了下來,便能看到許多看不到的事情,差點沒把他的嚇死。只見那客棧中哪裡是人,皆是棺材花圈,儘是死屍厲鬼,正在朝著他招手獰笑。

心生懼意,則陽氣衰減,又加上熄滅了一盞陽燈,南柯子頓時被鬼魅趁虛而入,身體不受控制地走進客棧。此時南柯子害怕到了極點,在一隻腳邁過客棧門檻的時候,只覺得兩腿一軟,尿了褲子,然後便嚇暈過去,不省人事。

待到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頭午,看到自己一隻腳已經邁入了鬼店,不到一尺的地方就是一具死屍,正想伸手抓住他的腳腕,看其面目,與昨晚所見的掌櫃頗為相似,南柯子嚇得拔腿就跑,算是撿了一命,這也間接促成了他後來上山修道之事。

待到後來,南柯子修道有成,再回想起來,自己之所以能夠逃過一劫,原因有二,第一是那座客棧的門上有高人所寫的符篆,店裡的群鬼不得而出,所以只能拉南柯子入店。第二個原因,當時的南柯子都是童子之身,一潑童子尿陽氣最重,破了鬼術,這才沒有被拉入其中,算是撿了一條命,實在幸運。

李玄都聽得好奇。他自踏足江湖以來,一身修為極高,早年時又是殺氣極重之人,這等鬼魅邪祟根本近不得他的身。就算當年是他經過那座客棧,怕是也不會有鬼祟吃飽了撐地來招惹他,那麼李玄都所見到的就不是什麼燈火通明的熱鬧景象,而是一處停放屍體的漆黑死寂之地。他自然不會去其中一探究竟,更不會在這兒落腳住宿,過門而不入,也無鬼留人,真是路過而已,所以李玄都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

李玄都不由問道:「那座客棧後來如何了?」

南柯子輕撫山羊鬍,道:「貧道前幾年的時候專門去過一次,想要了結這樁孽緣,也就是超度了這群厲鬼,以報當年之仇。李先生莫要這樣看我,貧道又不是聖人,有些私心也在情理之中。再者說了,貧道也是有公心的,那鬼店中的群鬼,固然有符篆的鎮壓,離不開鬼店的半步,可總歸是個禍患,若是再有像貧道當年那般誤入其中之人,也並非不能,要知道人鬼殊途,之所以說它們是厲鬼,因為它們已然有了害人之心,或是食人血肉,或是吸人陽氣,更有甚者,有那道行高的厲鬼,還要以軀殼借屍還魂,當年若不是貧道那一泡童子尿,說不定就被哪個厲鬼佔了皮囊,所以貧道去除了那些鬼魅,也算是一件善事,是有功德的。」

李玄都壓下臉上的笑意,問道:「那道長是如何捉鬼的?」

南柯子嘆息一聲,道:「待到貧道去的時候,卻是晚到一步,那座鬼店已經沒了。根據當地人所說,當年有一地痞無賴經常偷雞摸狗,調戲女子,還偷看女子洗澡,一次被村中人抓住之後,先是亂棒打斷了腿,又給趕出了村子,那地痞斷了腿,又沒有銀錢,活不下去,心中恨極,便想要報復,憑藉他一人之力,自然是無法可想的,於是他便惡向膽邊生,打起了這座鬼店的主意。一天夜裡,他來到鬼店門前,將那大門上的符篆揭下,放出群鬼,他固然逃不了群鬼之口,但村子的百姓也要給他陪葬。好在有一對夫妻經過,先是以道術滅了正要肆虐為禍的群鬼,又將客棧內的死屍擇地安葬,化去陰氣煞氣,最後只有那地痞死於群鬼之口。」

李玄都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問道:「不知那座客棧在蘆州何地?」

「就在蘆州懷南府的境內。」南柯子道:「說來也是巧了,那客棧所在的位置距離太平山也不算遠了,想來先前在鬼店懸掛符咒之人,以及後來那對出手誅殺群鬼的夫妻,都是太平宗之人。對了,我還聽說,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