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傳來一陣瓷器碰撞的聲響,像是陛下失手打落了茶杯。
這是任何一個父親都難以面對的傷口,就算活過來了,但一想到那一刻的死亡,還是會後怕。
眾人齊刷刷地瞪向了姚汐,這回,她難逃一死了吧。
姚汐捏緊帕子,用餘光瞟向了張和,只見張和衝她點點頭,她放下心來。
張和道:“三位大人,四皇子一共被傷害了兩次,一次是姚汐將她推下臺階,一次是姚汐給他施針。如果三位大人是想因施針不當而給姚汐判罪,這就太說不過去了!”
三法司面色一怔,都把人治死了,給判個罪,還說不過去?張和魔怔了吧。
張和笑了笑,面向姚汐道:“你在施針前,可與楚芊芊說過什麼?”
姚汐抿了抿唇,道:“我就是問她,她是不是也要用那套針法?她說是,還說,如果我不敢,她就去下針了。”
“所以是楚芊芊用激將法誘導你給四皇子下針的?”張和問。
姚汐點頭:“是。她就是想揭穿我不懂醫術的事實,所以誘導我給四皇子下了針。四皇子斷氣後,大家果然開始懷疑我的醫術了,這時,她再挺身而出,說給四皇子治病,的確是需要那套針法,卻不是隻需要那一套。”
“換句話說,你並沒有治療失誤,四皇子的病,本身就是需要先死再生!”篤定地說完,張和含了一絲笑意地看向楚芊芊,“楚小姐,為了揭發姚汐冒充神醫的事兒,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楚芊芊紋絲不動。
堂內,卻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的聲音。
張太爺氣得吹鬍子瞪眼:“揭發她是應該的!她冒領了別人的功勞,不懂醫術卻偏裝神醫,這難道不該被拆穿?”
張和聞言,眼睛大亮:“所以你們是承認,姚汐治死四皇子的事是楚小姐一手安排的了?哈!”
他突然大笑一聲,而後,面色一沉,指向楚芊芊道,“大膽刁民!為達目的,竟害四皇子遭受了無妄之災!”
張太爺狠狠一瞪:“什麼叫無妄之災?楚小姐救了四皇子!只不過以智取的手段逼姚汐現行了而已!別忘了,是姚汐將四皇子推下臺階的!”
張和朝著三法司,雙拳一抱,正色道:“關於姚汐推下四皇子的事,其實另有隱情!”
隱情?
譚嬤嬤詫異了:“我親眼看見她推的,能有什麼隱情?別說她是無心的!哼!再無心的人,也不會隨隨便便去推別人!這是心腸壞透了!”
張和沒看她,只對著三法司正色道:“姚汐之所以會推四皇子,並非出於本意,也並非是一時無心,而是被人刻意算計與陷害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楚芊芊眉心微蹙地看向張和。
張和忙道:“姚汐,你把那幾天的異狀,詳細說來。”
姚汐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自己被楚芊芊算計了,在那之前,我每天都好自責,我真的以為是自己把四皇子推下臺階了……”
大理寺卿拍了拍驚堂木:“講重點!”
姚汐抹了淚,道:“在普陀寺,我向楚芊芊坦白了自己冒領她功勞後,她送了我一個平安符,說是專門為我做的。我不疑有他,便戴了。誰料戴上後,便開始寢食難安、徹夜噩夢、心緒不寧、神思恍惚,甚至,會出現幻覺。起初,我不知道是平安符的問題。後面,我碰到歐陽瑾,歐陽瑾說我的平安符好看,我便送了她,她戴上後,與我出現了同樣的症狀。她一開始也沒在意,戴了幾天,沒戴了,前天,又開始戴,又出現了問題,半夜恍惚地走出院子,跌進了荷塘,差點兒送命!三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傳召歐陽瑾來!”
歐陽瑾之前在及冠禮上,為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