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丞等屋中的陶瓷搬完,親自搜查了一遍,確保沒有漏掉一件,才心滿意足地對咬牙切齒瞪著他的慎芮說道:“這些精品,件件價值高昂,就這麼拿走,心裡實為不忍。慎大妹子,以後若看中付家的什麼東西了,儘管提。為兄能做主給你的,全都給你。”
慎芮哼哼兩聲,肉疼得心尖直哆嗦,暗地裡把付丞八輩祖宗都罵了。
(在付丞去茅房的空檔,慎芮從弓楠那裡瞭解到,弓柏在太子一案裡實在是個小角色,而且退出得早。謹王因為想積累上臺的民聲和龍運,下了一個不牽累無辜、只辦首惡的指示。也就是說,就算付丞不幫忙,弓柏大抵也受不了什麼罪,他的賬冊毫無問題,只查宮市使、內藏庫、金礦的賬冊,就可以查出太子挪用的黃金數量了。既然不需要清查弓柏的賬冊,慎芮自然也無事。
但是,付丞實實在在地活動了。在弓楠到京城之前,他就已經拜訪了所有查案的官員,和謹王。弓柏曾經和太子一黨走得近,是人盡皆知的,被查問在所難免。付丞怕查問的結果不在他控制的範圍內,所以提前做足了功夫。封家有人供述慎芮幫助弓柏做帳的事,這在他的差事範圍內,倒是很好處理。
做完這些事後,他毫不隱瞞地告訴了弓楠。
弓楠能不承他的情嗎?在他隱晦地想要陶塑時,他能不答應嗎?
所以,付丞表面上做了好事,卻得不到慎芮從心底裡的感激。在她眼裡,這個人的算盤太精。不過,目的全在臉上,也好。)
慎芮聽付丞這麼說,放下環抱的手臂,拿帕子按在嘴角,轉眼就換了個笑臉,和他面對面站好,說道:“付大人,您既然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客氣了。其實呢,是對付家有利的事。我見天策朝有兌換金銀、銅錢的櫃坊,但沒有匯通天下的票號。付家有錢,又有勢;弓家的銀錢也不算少;天策朝的商業往來剛好具備了條件。兩家合夥辦個通兌、存銀、放貸的票號,掙更多的錢,做更多的好事,造福更多的人家,不是很妙嗎?不過我提供了這個想法,要佔一成的股。記住:分紅的時候是從付家應得的紅利中分給我,弓家的份子可一點不能少。”
屋外的弓楠非常驚訝,他以前可沒聽慎芮提起過這事。他一個轉身,兩步就跨進了屋中。(慎芮之所以沒提,是因為弓家獨力做不成。)
付丞果然雙眼放出光來,“慎大妹子仔細說說。還有,以後別喊我什麼‘付大人’了,喊我大哥就行。乾脆,咱們就結拜吧。說起來,我是高攀了。你和沐南國少主是姐妹,那身份就比我高了不止一星半點。看在我一心幫你的份上,你可得應承我這個要求。來來來,擇日不如撞日,咱們就今天結拜吧。”
不由分說,付丞就喊隨從去準備祭品火燭。慎芮以為他有什麼陰謀,一時愣在那裡。弓楠卻喜得不行,上前扯扯她的袖子,對付丞道:“這怎麼高攀得起?付兄太抬舉芮兒了。”
“說哪裡話,明明是我高攀了。”
弓楠和付丞相視大笑。
慎芮轉轉眼珠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結拜什麼的好說,不過,那一成的股,可不會因為你變成我義兄,就能少掉的。”
弓楠有些尷尬,暗暗給她使個眼色,想讓她不要再提這茬。
“哎呀,你給我打什麼眼色?我不止出主意,還得全盤給你們謀劃好。一成股夠少的了,別想我省掉。”
弓楠鬧了大紅臉,苦笑著看向付丞。
付丞哈哈大笑,笑完,拊著手掌,興奮地說道:“我這趟真是沒來錯啊。慎妹子簡直是個活寶,是個財神爺啊——”慎芮聽到‘活寶’兩個字,眼皮直跳,很想撓付丞兩下子。
“一成就一成,大哥應了。咱們不是馬上結拜兄妹了嗎?贈禮總是要給一點的。”付丞說到這兒,慎芮一下睜大眼睛,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