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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子還可以得過且過,想到腹中的孩子不行!她今日必要試探下他。

“這怎麼行!二哥會打死我的!”薛沁佯做不快,把碗筷一推,偏頭不去看孔繁嗣。她一向待人以誠,這般言語作態還是頭一回,手都在微微發抖,幸好衣袖寬大,遮掩了過去,偏頭也是不讓孔繁嗣看到她有些驚慌的表情。好在孔繁嗣今日正是精神振奮,以為計劃得逞,因此對薛沁的防備稍微鬆懈了些許,此時好整以暇的溫言安慰:“凡事有我呢,若是你二哥怪你,你就住到我這裡來。南京那頭畢竟是我的上司,總要尋個好時機才好退婚。”孔繁嗣心道,過幾個月時局就該天翻地覆了,薛家又如何,薛鴻霖如此不識抬舉,當眾出爾反爾,拒絕了謝家的聯姻,非要逞英雄,屆時自身難保也不一定,到時薛鴻霖該慶幸妹妹有他照顧才是。

“沒名沒分的跟你住一起,你把我當什麼人了?”薛沁越發不依不饒,孔繁嗣哈哈一笑:“自然是把你當做我的夫人,只是暫且忍耐幾個月罷。”薛沁追問了些細節,孔繁嗣都回答的一絲不錯,顯是整件事在心中籌謀已久,只單等她懷了他的孩子罷了。薛沁一顆心一直往下落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有些天賦的,還能強撐著做出被安撫下來的樣子,笑吟吟的吃了些孔繁嗣挾來的菜,又與他周旋了一陣子才回了家。

秦蔓芸送來的信裡提了一句孔繁嗣與秦家的事脫不了干係,薛沁當時還只以為是秦姐姐搞錯了,現在把整件事掰扯開來細細揣摩,她才發現是自己先入為主了。孔繁嗣做了一個局,專為等著她往下跳。她卻再一次信了他——他哄她,他分明拿她當傻子哄——他以為有了孩子她就一切隨他擺佈了,認命做他的姨太太?!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薛沁氣得渾身發抖,心頭火一竄一竄的,身上卻冷得要命。她回到家就徑直往床上一倒,琉花從未看過她這樣差的臉色,唬得要去找董太太,被薛沁止住了,趕回自己的房間歇著。房裡沒了人,薛沁便一直直挺挺的倒在床上,天色暗了,屋裡沒人點燈。外間起了好大的風,夜半時不知什麼品種的鳥棲在樹間淒厲的叫著,颳得人耳膜生疼。這一回,秦姐姐也不在身邊了,只剩她一個人面對這無盡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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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三十八年,隨著國民政府拖兒帶女逃往臺灣、最終也將老死於此的孔繁嗣,登船前最後一刻仍未放棄尋找薛沁。花甲之年的他身體依然健朗,家中妻妾成群,子嗣極豐。只是他的孩子裡沒有一個流著薛沁的血,這麼多年,他無往不利的人生中,她是他遇到的唯一失敗。明明是那樣一個溫柔到懦弱可欺的女子,屢次被他毫不費力的掌控玩弄在手中,卻在最後狠狠給了他一擊——她怎麼就敢私自拿掉了他們的孩子?!雖說那孩子是出自於他的謀劃,卻也是他曾滿心期盼過的、人生中第一個孩子啊!

那一年的七月是個戰亂四起的日子,薛沁自此隨著顯赫一時的薛家徹底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也消失在了他的生命裡,讓他所有的報復計劃都落了空。好像跟誰置氣一樣,又像是特意做給誰看,他做著他的官,和未婚妻結了婚,接著在外頭的小公館裡養了好幾個各具風情的女人,孩子一個個往外蹦。每次升遷、得子他都特意將訊息登在報紙最顯眼的地方,並大辦宴會慶祝,一晃二十多年竟也就過去了。外人見了他,誰不羨慕他孔繁嗣,仕途通順,家庭和諧。他之所以一直四處尋找薛沁,不過是想讓她親眼看看,她當年詛咒一樣的祝福當然是不會有用的,他明明過得比誰都得意自在。孤獨終老?孔繁嗣嗤之以鼻。

是的,他孔繁嗣這一生,妻妾滿堂,子孫環繞,很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三次元有事,所以更新晚了。

☆、番外二

民國九年七月初,薛鴻霖登報解除了與謝家的聯姻。

同月十四日,直皖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