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呼吸,終於問出了這個在他心裡盤亙了千百遍的問題。
是什麼讓這個女人寧願以死相騙也要喬裝在御香坊三年?
是什麼讓這個女人寧願受盡苦難也要呆在另一個男人身邊?
她愛的不是他嗎?
如果是,為何要這般殘忍地對他?如果不是,那以前的那些山盟海誓又算什麼?
千城咬著唇,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見她不響,蘇墨風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撕下了偽裝,做回了染千城,她卻還是這般樣子對他。
她可以打他、罵他,就是不能這樣無視於他,他受不了。
一股熱血往腦門子一衝,他用力搖晃著她的肩膀,“你說,我哪裡做得不好?只要你說出來,我都可以改,只要你不這樣對我!”
千城皺眉,覺得自己的肩骨都要被這個男人捏碎了,她皺眉想了想,忍著疼痛道:“不是三爺不好!是千城的錯,千城失憶了,記不起來與三爺的過往。”
蘇墨風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失憶了?她失憶了!
震驚、愕然、心痛、欣喜各種情緒排山倒海!
難怪,難怪,她會這樣對他。
其實,他也這樣懷疑過,只是不敢肯定。
一顆心大起大落,一方面為她真真切切的心疼,一方面卻又忍不住欣喜若狂。
還好,是失憶,不是她刻意這樣對他。
失去了記憶,他可以幫她找回來,再不濟,他也可以和她重新開始,創造新的記憶,不是嗎?
只要她不排斥他,只要她不輕視他。
“對不起,千城,我不知道這樣,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我不逼你,不逼你,以前的事情想得起來想不起來都不重要,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就好,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
大手扳過她的腦袋按進自己的懷中,他啞著喉嚨喃喃而語。
千城被逼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微微凝了眉,水眸中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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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璀璨、清輝綿長,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東山,一庭院。
司空畏推開庭院的大門,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
庭院裡寂靜無聲、漆黑一團,她也不在這裡。
方才他甚至去了那夜找到她的橋洞,也是沒有。
十五了,月盈霜的又一個發作之日,而他卻依舊不知道她在哪裡。
如果她還活著,即使她還活著,今夜不服月盈霜的解藥,她也終究會死。
找了那麼多天,出動了那麼多的隱衛,他甚至為了今夜,推遲了三天攻打邊國的行程。
可是依舊沒有她的訊息。
怎麼辦?
怎麼辦?
千城,你到底在哪裡?
司空畏失魂落魄地走進庭院,院子裡金絲桃依舊在開放,如一月前一樣,在暗夜裡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幽幽月色下,他似乎又看到那個用門縫碾核桃的女人,站在門口,回頭冷冷地瞪他,“沒看到嗎?我在剝核桃!”
推開廂房的門,捻亮燭臺上的蠟燭,屋裡井井有條。
“怎麼了?”
“沒什麼,我在搞衛生,在搞衛生而已!”
“搞衛生?”
“哦,就是清掃!”
“清掃?深更半夜清掃?我怎麼覺得,恰恰相反,你是在將房子弄亂呢?”
“先弄亂了再清掃啊!哎呀,反正沒事,你不要管我,回去睡你的!”
“原來……原來你怕老鼠!”
“怕老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