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杞城瞧著她這般可憐兮兮的樣子,只一眼,就把自己的心都融化了,沉沉一嘆,道:“唉,你可讓我拿你如何是好!總得先處理傷口吧。”
林鸞織不依,只搖了搖頭,道:“讓她們進來便是。”
那麼多的誤會,那麼多的心結,到了今時今日才算解開。這樣的一個男人,為了自己,為了鍾家,寧肯被自己誤會,也不願讓自己多傷一份。
不管在他眼裡,自己是誰,如今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心,也知道自己想要的。
其它的統統都不想再去管。
顧杞城無法,只好揚聲喚人。
待清理過後,林鸞織躺在顧杞城懷裡,聽著他的心跳,這才把心放了下來。
顧杞城緊了緊胳膊,一時不知從何開口,良久,才柔聲問道:“怎麼受的傷?”
林鸞織也不隱瞞,低緩開口:“我自己割的。”
“你說什麼?”顧杞城心下萬般震驚,顯然始料不及。
林鸞織往他懷裡蹭了蹭,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道:“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只有用以死相逼,才能得到想要的。”
顧杞城心頭一緊,卻是酸澀湧動:“以死相逼?那麼,你如願了嗎?”
林鸞織抬頭去看他,悄然一笑,睇了他一眼,道:“怎麼沒如願?皇上現在可不就躺在我的身邊。”
顧杞城擰眉,玄色眸子淡而含哀:“只許一次,不許有下次。”
此時,殿內的更漏“嘀嗒”作響,天色微微透亮,正是上朝時辰。
林鸞織忽然伸出沒受傷的手抱住顧杞城,另一隻腿也不顧形象地架在他的腿上,難得撒嬌道:“皇上累了一晚上,快睡覺,不許去上朝。也就一次,沒有下次。”
顧杞城朗聲大笑,似乎這話是長久以來最舒心最愜意的,他替她掖了掖被角,重新再抱緊:“行,准奏。”
這個醒在冬雪初飄的早晨,註定是個不寧靜的日子。
鍾貴妃像往常一樣醒來,雙手從淡粉色的錦被中鑽出來,長長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然後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來。
不經意間轉頭,就見枕頭上放著一封信。
她有些疑惑地拿過信,又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拆開信,漫不經心地看了起來。
下一瞬,她的臉,面如死灰,冷汗頓時涔了滿身。
信上廖廖數字:“鍾非鍾,林非林。若要命長,勿生事。”
落款是,刀山客。
鍾貴妃捧著信,整個人嚇得重新躲回被子裡,一時再也不肯出來。
但更讓她震驚的是,一向以勤勉著稱的顧杞城,居然罷了早朝。
宮裡最瞞不住的便是小道訊息。
布偶事件,在顧杞城雷厲風行的推進之下,死了幾個宮女,便算了事了。
於是,等林鸞織再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氣氛便有些不一樣起來了。
正值二皇子顧珒五週歲生日,宮中只有一個皇子又是皇后之子,自然視為掌中寶,少不得要熱鬧一番。
五歲大的孩子,正是頑劣的時候,已經有自己的想法,再不肯擺個宴吃吃喝喝就算過了。
宮女太監陪著還不夠,非要拉上妃嬪一起胡鬧。
林鸞織來到皇后宮裡的時候,就見楚昭儀被顧珒揪住了頭髮,髮簪掉在地上,被顧珒用腳往某個方向一踢,大聲叫道:“賞你們啦,快撿。”
底下的太監宮女全都配合地起鬨。
寧嬪見林鸞織來,湊近來聲音壓得低低的,小心翼翼的說道:“你快快尋個地方離得遠遠地,要不然你也要遭殃了。”
林鸞織見她一隻手一直摸著另一隻手的手腕,不由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