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鸞織似乎不想再深究此事,只是靜靜地看著羅綰嫣,笑道:“要不是因為這事,只怕姐姐還要躲著臣妾吧。”
羅綰嫣被林鸞織說中,本就心虛,下意識就紅了臉:“哪有呢?本宮是瞧你剛懷上,怕打擾你而已。”
說到底,還是因為羅綰嫣太過於震驚自己發現的秘密,想起從前自己對林鸞織做過的事情,又愧又悔,竟覺得沒有臉面見林鸞織。若不是此次因為悅妃的事情,恐怕羅綰嫣還要再躲上一段時間呢。
林鸞織顯然不知道,當即衝她溫潤一笑,清清淡淡地說道:“皇后娘娘這樣可就見外了,臣妾還要你多多指點指點呢。現在想來,皇后娘娘有時候對臣妾是嚴厲了些,但到底是為了臣妾好。”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便有些小了下去,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她和羅綰嫣之間始終是剪不斷的情深義厚。
羅綰嫣的心事一下便被勾了起來,她忽然就板正了臉,似笑非笑地看著林鸞織:“本宮只說一次,以後見著本宮不要這麼拘謹,想怎樣就怎樣。”
林鸞織看著羅綰嫣這麼嚴肅的樣子,心底卻覺得有一股暖意油然而生,忍不住就笑彎了腰:“是,娘娘,遵命。”
春天彷彿忽然之間就吹開了千樹萬樹,枯萎了一冬的嫩綠,一見雨水便拼命發芽。
林鸞織忽然覺得自己似乎迎來了在後宮這座囚牢裡最燦爛的日子。
她最珍貴的兩個人都在身邊,顧杞城,羅綰嫣。
這兩位宮中最有權勢的人彷彿都說好一般,竟把懷孕的林鸞織保護得滴水不漏。
林鸞織也懶得再理別的是是非非,一心只顧著自己養胎。
後宮彷彿又回到了最初的風平浪靜,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美好。四五個月過起來彷彿也不過是彈指間,春去夏來,暑意漸漸爬上了樹頭。
但,顯然她忘記了一個人。
林鸞織輕撫著微微凸起的肚子,扶著定嬪的手,慢慢走在御花園中,輕嘆道:“這天氣一熱就躁得慌,本宮怎麼都呆不住。偏偏她們一個個人精,都不肯陪本宮出來。幸好你來了。”
定嬪掃了一眼跟在她兩人身後的一群侍從,目光掠過離她最近的新桐,笑得嬌麗:“鸞妃娘娘今非昔比,自是金貴。不過偶爾走動,對身子也是有益的。”
林鸞織點點頭,道:“說的極是。”
要怪也只能怪顧杞城太小心翼翼了,這也不準那也不準,活生生把她給憋壞了。
也只有定嬪三天兩頭殷勤著,念在她如今事事隨自己馬首是瞻,倒也不必太苛求過往的爭執。
定嬪眉梢一挑,陪著笑一笑:“如今這皇宮最叫臣妾羨慕的便是鸞妃娘娘和貴妃娘娘。”
林鸞織已許久沒有想起鍾貴妃,自從打定主意各過各的之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選擇忽略。現在乍一聽定嬪提起,下意識便問道:“為何羨慕貴妃娘娘?娘娘在上,豈是我等能隨意羨慕的來?”
定嬪自覺失言,咬了咬唇,低聲道:“臣妾也只敢在娘娘面前提一提。現在闔宮上下誰不知道皇上的心都在娘娘這裡,不過皇上肯定對貴妃娘娘是有愧疚的,要不然就不會如此縱容呢?”
“縱容?”林鸞織忽然就停下了腳步,“何來縱容一說?”
為何她從來就沒有聽到過什麼風吹草動,若說顧杞城對鍾貴妃是放任那也是說的過去的,但這縱容,似乎並非如此。
定嬪抿唇,笑得不知是羨慕還是苦澀:“最起碼貴妃娘娘隨時能見家人,聽說她的長姐進京了,天天進出皇宮呢。”
長姐?
林鸞織一時竟有些恍惚。
鍾貴妃的長姐?
自己的親姐姐鍾芮雯?
她回京來了嗎?遠嫁的她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