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不好受,想來你也是。”
長殳聽到這話垂了垂眼,也是嘆然道,“娘娘,老奴早就習慣了。”
無論是生別還是死離,他經歷得太多了。
不習慣又如何?人只要沒死就得活下去,就得受著忍著。
柳貞吉點點頭,看長殳那滿是皺紋的臉,又笑了,“現在還小呢,就是出去,不到不及笄之年,我哪能放她出?就是她想也是她想得美。”
長殳便又笑了,笑容頗大,笑得露出了掉了兩顆門牙的嘴。
是啊,至少還得有六七年呢,她還是能陪他這個老骨頭好幾年的。
再說,他還能不能活六七年還成問題……
長殳老了,如換以前他不願意讓自己帶著長大的小的看著他死去,但人老了,得到多了就更自私了,只想著她能跟在她的父皇母后身邊送他一程,這樣他漫長的一生才算是走到了最圓滿的終點。
“誒,是呢是呢。”長殳高興了起來直點頭,“還好幾年呢。”
眼看長殳又因這個事簡單地高興了起來,柳貞吉就挑著皇上那些糗事說給他聽,“長殳你都不知道,今兒個辰安去章家我挺捨不得的吧,是吧?可你聽啊,一回宮裡關了門,皇上就摔摔打打的,一會兒說章小郎長得不周正,一會說他只會死讀書迂腐之輩,沒半晌,連章閣老他都說長得尖嘴猴腮了,你說他說這話虧不虧心?章閣老可是我朝第一美老頭。”
長殳聽得笑得眼睛都找不著了,頻頻點頭,“皇上這麼說也是有他的道理,娘娘姑且一聽就算了。”
見他還護著,娘娘嘖嘖了兩聲,“長殳你這樣很要不得,太護短了,他可不是小獅王了,你可別向以前那般慣著他。”
長殳這下笑得滿嘴大開,都顧不上說話了。
說起以前的小獅王,那也是他一手帶大的,那時候的小獅王對他也可好,去哪得口好吃的,也人帶回來讓他嘗一口。
“皇上好得很呢,娘娘,我看章閣老這幾年看起來也有點長歪了的樣子。”長殳著實護短,這時候都不忘為皇上掰扯兩句。
柳貞吉哭笑不得,還長歪了……
章閣老要是聽到了,眼珠子都要翻出來了。
不過到底是讓長殳高興了,她也從善如流地繼續跟他說扯了下去。
老人年紀大了,年輕時候身子虧損得太過,就算是精心養著,眼看這歲數也快要到頭了,她尚還有年歲長吁短嘆,悲春傷秋,可他的好日子就那麼點時間了,她就別給他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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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回來,柳貞吉這才知道兒子跟女兒吵架了,應該是兒子單方面地跟女兒吵架,女兒勾了他幾次手終於把手牽到,兄妹倆這就算和好了。
太子比他們還死板,他就覺得妹妹身為女兒身,就該好好呆在宮裡,以後就是出嫁,住在他們為她建的公主府裡就好。
對於她說的她以後要遠走高飛的事,太子可不可遏,在御書房裡對著公主就吼,“你長大了就不聽話了,我就你一個妹妹,你走了我去哪找你去?”
那渾話就是經蘇公公的嘴傳到她耳裡,柳貞吉都不禁為她這幼稚的兒子感到害羞——比妹妹大差不多兩歲,一生氣,智商比妹妹低二十歲都不止。
等知道書房裡的事後,柳貞吉揮退蘇公公等人,坐在床邊,給一直閉目養神沒語言物周容浚揉頭,怪不好意思地說,“你看看我給你生的兩個兒女,都怪讓你費心的,現在肚子裡這個可別學了兄妹才是。”
周容浚聞言哼笑了一聲,睜開眼看著她,“你少教他們些亂七八糟的才是正經。”
太子的脾性,三分是她縱出來的,渝兒小時甚是認真,更是不喜掉眼淚。
不過他小時確實是脾性太溫和了,對誰都好,那幾分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