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貞吉走過去坐下,書房裡的下人在蘇公公的帶領下,識趣的全退了下去。
“能了,剛去看過渝兒了,我去的時候,許先生正打他板子。”
“學不好,自然要打。”周容浚淡淡地道,又拿過一本冊子繼續看著。
“你今天就批這些?”柳貞吉伸過頭去看。
“嗯。”
“你聽說廢太子妃的事了?”柳貞吉裝作不經意地說了出來。
周容浚這次沒出聲,側過臉去看她。
柳貞吉摸摸手指,淡道,“我讓人剛放她進來了,你說這樣好嗎?”
“人都放進來了。”周容浚繼續批公務,嘴裡淡淡道。
人都放進來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父皇那,母后說她會去說。”
周容浚不為所動地批著公文,見他不說話,柳貞吉也沒再吭聲。
等到把手中的那本公文批完,周容浚才道,“她可是帶來了不少人……”
“誰?你說前太子妃……”
柳貞吉看到他不以為然的臉,知道他說的是萬皇后。
廢太子安插在萬皇后身邊的細作才被查出,廢太子妃就又來了,真是不容人不多想。
“我們這種人家,誰身邊沒插幾個人……”柳貞吉儘量公平地道。
這事,嚴格來說,怪不得萬皇后。
不是我軍不謹慎,只是敵人太狡猾。
再說,她也不敢說,他們王府裡,一個細作也沒有。
“誰知道容氏這次帶來什麼人……”周容浚依舊淡然,話中內容雖如此,但從聲音也聽不出他的在意來。
柳貞吉突然覺得,她一覺醒來,他卻沒那麼容易讓她理解了。
以前她仗著自負多活一世,有閱歷,夠理智,能把他看透個七八分,可現在她反而沒那麼看透他了。
他變得無法掌握了。
這是證明他足夠成熟深沉了,從長遠來看,對他,於她,都是好事,但從感情上來說,柳貞吉心裡還是有些難受的。
“獅王哥哥……”柳貞吉苦笑看向他,“我做錯了?”
見她扮可憐,周容浚放下筆,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搖搖頭與她道,“沒有,她必須要進來,就是我,也不有明著反抗母后,何況你,不過容氏進來也呆不了幾天,過幾天,她會隨母后去給始皇祖祭奠掃墓。”
“咦?”咦完之後,柳貞吉點了頭,“挺好。”
這時長殳進來報,見到他們倆都在,長殳猶豫地看了周容浚一眼。
周容浚看向柳貞吉。
柳貞吉見他有意讓她避開,不由委屈地扁了扁嘴。
“你還沒好全,”周容浚看著她可憐兮兮的表情,這次不為所動,“不需再操心,也不許私下再叫長殳過去問事,更不能讓你那兩個丫環瞎打聽。”
她倒是厲害,他不讓她管太大的事,她倒好,把錢保豐和查出內奸的事都打聽了個清清楚楚。
讓周容浚覺得他這些年實在太放縱她了。
所以才以至於,她覺得回她那個所謂父母的地方,是天經地義的事,回到他身邊來,還要思索。
他對她太好了,他還是想讓她怕些他的好,這樣有些事,她就不敢做不敢想了,他也用不著這麼遭心。
“長殳,是什麼事啊?”柳貞吉乾脆不理會他,好奇地朝長殳問。
長殳已經被警告過了,她就是私下叫他來,也問不出什麼,乾脆當著人的面問,看他還真能把她如何。
“王妃……”夫妻鬥法,殃及池魚,老長殳哪可能不無奈。
“等會再來報。”她難得在白天還能陪陪他,周容浚沒那麼想攆她,乾脆讓長殳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