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刀就架在脖子上,冷冰冰的觸感提醒著春香閣這人,眼前這些人,不是嚇他,而是真的可能會直接殺了他。 他當即也不敢再說假話,連忙高聲道:“在的在的,魏大人,就在三樓。” “他喝醉了酒,醉得神志不清,也沒有人來接他回去,他同伴,便將他安置在了三樓。” 赫連鉞殺意微斂,收回劍,直接一個大跨步朝前走,一腳踹開春香閣的大門,直接往裡走。 “帶路。” 鐵甲衛首領,直接提著那個管事的衣領,像拎小雞一般,提著他的衣領,就這麼跟在赫連鉞的身後進了閣中。 赫連鉞在前面,步子跨得又大又急,渾身冒著冷冰冰的煞氣。 在未見到魏枝之前,渾身的暴虐氣息絲毫沒有收斂。 二樓大堂中此刻已經醉倒一批人,都是同魏枝一起參加宴會的人。 家中若是有人來接的,已經被家中的人接走了。 僅剩下一些,都是初來京中,還未紮根在這裡的些不起眼的人。 赫連鉞經過二樓時,步子頓了頓,側身看了看那大堂中倒得七零八歪的人。 他突然想起,他曾經讓鐵甲衛去調查的魏枝身世的資料。 鐵甲衛辦事牢靠又妥當,將魏枝從小到大的一些事情都給挖掘了出來。 聽說,魏枝家中原本有一對父母,一兄長,還有一個兄嫂。 那一家人,本非宣洲本地人士,而是來自江南一帶逃難過去的。 那一段時間,被譽為人間天府的江南,四處環水,本該是極好的地理環境和位置,但卻在那一年,發了大水,發生了洪災。 時節本恰逢秋季,正是百姓秋收的日子,結果大水一發,人間天府,瞬間變成吞噬了數十萬人的地獄。 許多人拖家帶口的,開始往外逃難,江南本是繁華一帶,經此一事後,經濟瞬間損失大半。 而魏枝一家,便聽說,是從江南那一帶逃難到宣洲的。 所以,魏枝,原本也該是江南人士。 怪不得赫連鉞聽他說話,聲調中總有一種江南小調的溫軟在裡面。 江南發大水那一年,魏枝估計也才六七歲,那麼點大的孩子就遭遇了這場禍事。 今年殿試的題目,恰好是同洪水有關的事,怪不得,全場就魏枝答得最全最好。 調查的資料中顯示,魏枝的那一家人,極為普通,甚至比之尋常人,還要更為市儈難纏。 甚至在魏枝十歲左右,男性特徵未顯露出來之時,樣貌太過精緻漂亮,有人將他誤認為是女童,想花大價錢將他買回家做童養媳。 那魏氏夫婦對此動了心,但因為他們二人太過貪心,獅子大開口,價格沒談攏,此事才就此做罷。 而且如魏枝這樣的人,根本不像是那家人家的孩子。 但無論如何,那戶人家家中已遭遇大火,基本上已經全死光,再多的事,也難以去探究。 一想到旁人在外,家中都會有人來接回家,就他的寵臣孤零零的一個人,赫連鉞心中對他多了幾分自己也沒有察覺的疼惜。 赫連鉞加大了底下的步伐,心中有些急切的想見到魏枝。 “大人,那一間,就是那一間。” “魏大人被他的同伴帶進了那一間屋子。” 一到三樓,管事的就伸長了脖子,努力的在鐵甲衛首領手中掙扎,手指著三樓角落那裡的一個房間道。 “在這守著,孤一人去。” 赫連鉞讓鐵甲衛和管事的,就在三樓樓梯口處守著,他自己去。 赫連鉞幾大跨步就走到了房間門口,但還未有接下來的動作,裡面便有聲音傳出來。 男子難耐的喘息聲隔著薄薄的一扇門傳出來,同時伴隨著一些肉體相貼合的聲音。 “滾開。” …… 赫連鉞停住了動作,很顯然,裡面的人,正在同一男子翻雲覆雨,共享歡愛之樂。 一想到裡面正同他人做那樣的事情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魏枝,赫連鉞喉嚨澀了澀。 心臟處竟然有一種細細密密的疼痛感傳來。 對於路奇和追風的背叛,赫連鉞滿心只有憤怒,再無其他。 貼身太監背叛他,直接將人處理了,可以換一個更貼心好用的放在身邊。 用來當坐騎的馬背叛他,將它送回北疆,再換一隻新的便是。 他是帝王,普天之下,所到之地,都是他的王土,所見之人,都是他的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