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罷他嘆了口氣,又隱晦再道:“等到剿匪成功之後,你就率領這四百兄弟們返回京州罷。”
“啊?”朱將領一頭霧水:“侯爺,咱能不賣關子嗎?我聽得雲裡霧裡、糊里糊塗……”
瞧見朱將領一個大老爺們如此迷茫不解,沈予忍不住低笑出來:“朱大哥還不明白嗎?有人對我用了障眼法,我這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朱將領似明白幾分:“你是說……咱們當中有內奸?”
沈予但笑不語。
朱將領見他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反倒來了心思,拉著沈予往帳子裡一坐,迫不及待地問道:“快跟我說說,這到底是咋回事兒?”
沈予斟酌片刻,才如實回道:“朱大哥是自己人,我也不瞞你。最一開始清意來傳話,說我的心上人被擄劫了,我是又驚又疑,唯恐她遭到不測……不過昨晚你們說起鸞夙的事,我才醒悟過來此事不簡單。”
話到此處,沈予刻意頓了頓,續道:“實不相瞞,我那心上人出身雲氏,身份貴重敏感。你也知道雲氏的名望,她樹大招風遭人擄劫,極有可能。可如今鸞夙也被人擄走了,這事便蹊蹺了,可見來人並非針對雲氏,或者說,並不是單單隻針對雲氏。”
“侯爺的意思是……有人針對天授帝?”朱將領疑惑地問。
“不錯,的確是針對聖上,而且也是針對我。”沈予沉聲分析道:“鸞夙是聖上的女人,若是她有何不測,惱恨傷心的就是聖上本人。倘若此時我再抗旨不遵,帶領你們去房州救人,就是等同於造反……聖上一怒之下必會問罪,屆時不僅我活不成,你們這些北地來的將領,都要跟著遭殃。”
“歸根到底,有所損失的還是天授帝。”沈予指了指自己:“原本朝中就是武將後繼無人,倘若我一死,你們又被治罪,聖上手裡就沒什麼帶兵之人了。”
而剩下那部分如期赴京的將領,天授帝也會受此影響,再也信不過他們,不會委以重任。
聽聞此言,朱將領反倒很是坦然,笑著擺了擺手:“咱們這些兄弟既然願意跟著你出來,就是不待見天授帝的。打仗之人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誰稀罕這條命?關鍵受不了這憋屈!”
“朱大哥稍安勿躁,先聽我說完。”沈予低聲安撫他,再道:“能想出這條計策,不僅得熟諳宮中形勢和天授帝的脾氣,也得知道我心繫何人。這幕後主使之人,必定萬分瞭解我的脾氣性子,知道我會違抗聖旨前去救人。”
朱將領點點頭:“可這也不能完全證明,咱們這一路上混進了內奸。”
“絕對是有內奸。”沈予臉色一沉,忽而殺戾地道:“這內奸很瞭解我的行蹤,故意等我到了南地四州,才向我透露心上人被綁架之事。他故意這麼做,一來不讓我有時間在路上思索營救之法,二來他也算準了我肯定耐不住性子……此人不簡單,他背後的人更不簡單。”
不僅熟知沈予性格,猜到他必定會去抗旨救人,而且,也能很好拿捏他一路上的行蹤……這個內奸是誰,沈予心裡已大概有了一個定奪,可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這一招借刀殺人好厲害!”朱將領聞言忍不住大嘆:“你去救人,被叩上造反的罪名,天授帝痛失愛妃,震怒之下將你問斬……一箭雙鵰,你和天授帝都有損失。”
“不,還不止這麼簡單。”沈予深深蹙眉:“雲氏也會受到連累。既然我是去‘造反’,又是去房州救雲氏的人……朱大哥還不明白嗎?我這個‘造反者’與雲氏親近,甚至不惜千里迢迢去找他們,那雲氏會是個什麼下場?”
他長嘆一聲,繼續分析:“一定會有人扭曲黑白,說雲氏是我的支持者。畢竟雲氏數年前就曾支援聖上舉事。越是這個理由,聖上越是忌憚他們,越不會輕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