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沒有讓人瞧得起的地方,比之雲辭還差得太遠太遠,又怎能妄圖打動晗初的芳心?
“為了文昌侯府,也為了你自己的安危,小侯爺,趕緊回京州罷!”出岫憂心忡忡地再勸。
沈予回過神來,看了她半晌,見她擔憂之情很真摯,心中忽然充盈著滿足與感動,只覺就算為她死了也值得,赴湯蹈火又豈在話下?他不禁狀若隨意地笑道:“你擔心得太早了,我心裡有數。”
出岫見他這樣子彷彿胸有成竹,也不好多說,兩人一路無話,由沈予將她送回知言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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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出岫按照太夫人的吩咐,全面接手中饋,初開始未出“小月子”時,只在知言軒裡看舊賬,學舊例。待出了“小月子”,她便每日早晚都往榮錦堂去一趟,聆聽太夫人訓誡,學習府中庶務。
她本就跟隨雲辭學過賬目,也聰慧過人,中饋之事雖繁瑣,說來說去不過就是銀錢與人情。只要這兩樣把握準了,許多事情又有舊例可循,也並不難接手。再者說,府裡還有云管家等幾個得力助手。
對於出岫而言,銀錢之事尚且好說,左右按著賬目來就行了,她也有些心得;可人情世故,卻並非一時半刻就能學會,更何況雲府家大業大,往來開銷實在厲害,什麼樣的事情該給什麼樣的份子,什麼時候賞賜什麼時候剋扣,倒是一門學問。
太夫人三言兩語交代了,又給了出岫一張單子,上頭羅列著南北兩國重要的世家及人物,誰是當家人、誰是掌權者、哪位夫人得寵、哪位夫人失勢,單子上一目瞭然分外清晰。自然,沈予的家族文昌侯府也在其上。
出岫生來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記住這單子也不算難事,遑論其他賬目。因而這一個月下來,雲府進進出出的庶務與銀錢,從她手中過一遍,也沒有太大差錯。
太夫人見出岫學得快,嘴上雖不誇讚,心裡到底是滿意的,便又對她提出新的要求——擯棄舊疾沉痾,重立雲府新規。
離信侯府數百年傳承下來,一些老規矩已不時興,可還照舊遵循著。太夫人早有心思立一立新規矩,奈何她既主外又主內,實在分身乏術,便也一直沒尋到機會。這一次,太夫人給了出岫半年時間,讓她為雲府立下新規矩,不僅要突破條條框框,且那些老規矩也要取其精華棄其糟粕。
而太夫人自己,則忙著年中處理各地的生意,榮錦堂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皆是來報賬的各地各行業管事。
出岫接了這吩咐,有些誠惶誠恐坐臥不安。身邊兒幾個得力的人卻都是女子,唯有一個竹影也是武行出身,對此一竅不通。出岫想起了沈予,想他畢竟是文昌侯嫡幼子,不知沈府之中可有什麼規矩能拿來借鑑一番?
這般想著,出岫本意是想請沈予過府一趟,與他商量對策,但又自覺這有些利用之意,心下不禁躊躇起來。
這邊廂她正為立新規的事兒煩惱不堪,那邊廂榮錦堂又來傳話,七月十八,南北各地的旁支將匯聚離信侯府,帶著從族中挑選出來的出眾男丁,來給太夫人過目。
這是眼下雲氏最大的一樁事,挑選世子過繼雲辭膝下,以後再繼承侯爵之位。因而各支都是蠢蠢欲動、躍躍欲試,生怕自己這一支裡最好的孩子沒能被挑上。
從七月上旬開始,各支陸陸續續前來,有的是存了心思先入為主,是以刻意提前動身,想私下先將孩子帶來讓太夫人看一看。
早在六月底,出岫便吩咐下去將幾個空置的園子收拾出來,安頓族人。又仔細問過這其中的人情往來,哪一支與哪一支交好?哪一支與哪一支有宿怨?她都打聽得清清楚楚,儘量避免將不睦的兩支安排在一起吃住,以免大家發生不愉快。
轉眼七月十八將至,各支一共挑了十六七個孩子過來,其中還有兩支路上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