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早春薄暮陽光的涼薄空氣中,忽然響起一道低沉而磁性的好聽男聲。
“兒臣,謝父皇恩典!”
是獨孤澈!
他在謝恩!
那麼,豈不是代表著他竟然真的接受了皇帝賜婚江暖心於他的這一事實?
這一刻,獨孤睿眼眸中突然有巨大的悲痛劃過,他重重跌坐在椅子上,面上表情再難維持鎮定。而白子涵的心則是早已被懊惱和悔恨填滿,他好恨自己,為什麼當時沒有應下祖母,如果當時應下了,就不會再有今天這令他痛徹心扉的一幕發生了!
獨孤澈的貼身侍衛丹青與落影以及四婢也是陡地露出難以相信的神情,尤其是初藍,只見她面色難看之極,雙手在身側絞地死緊,似乎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爺……他竟然真的接旨了!不!怎麼可以!王爺怎麼可以喜歡江暖心那個醜八怪!?
江暖心她,根本就配不上王爺!
而早就被眾人忽視了的娉婷郡主則是站在角落的陰影裡,那對漂亮的眼睛瞪得死大,眼底露出幾乎快要將她自己淹沒的嫉妒浪潮,她死死咬著嘴唇,有些神經質地搖著頭,不!她不甘心,這魁首的位置明明就是她的,澈也是她的!如果不是江暖心出來搗亂,那麼此時與澈跪在一起接旨的人就是她!都是江暖心這個賤人害的她。
她好恨!
娉婷郡主眼底陡然射出狠毒到極點的寒光,如果眼神能夠殺人,她肯定已經將江暖心千刀萬剮了!
彼時,尚自得瑟的江暖心根本就沒想到明明答應她要拒婚的獨孤澈怎麼突然在謝恩,她頓時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直到看見他真的親手從司禮官那裡接過了那道賜婚聖旨,江暖心才反應過來,剎那間,她只覺腦海中有驚雷在轟隆隆炸響,又像是有千軍萬馬呼嘯著奔騰而過,震得她腦袋一陣嗡嗡巨響。
他他他,竟然出爾反爾!真是太可恥了!江暖心氣得熱血直衝入後腦,衝動之下,只見她騰地一下站起來,直接吼道,“我反對!”
又反對?這個江大小姐究竟在想什麼?臺下觀眾心裡一揪,紛紛感覺自己的小心臟就快要承受不住了。
此刻獨孤澈也跟著站了起來,將聖旨往懷裡一收,他垂眸看著臉紅脖子粗正凶狠盯著他的江暖心,一挑劍眉,淡聲道,“反對無效!”
江暖心氣得直咬牙,素手在身側一會握拳,一會鬆開,但此時她也冷靜了下來,只見她目光逐漸變冷,眉心一蹙,忽然抬眉道,“你憑什麼說無效?皇上曾允過我婚姻自由!我有權拒絕這門婚事!”
獨孤澈像是早料到她會這麼說,只見他飛揚入鬢的劍眉一揚,十分霸氣地回答,“父皇確實是允了你婚姻自由,但是你仍然無權拒絕這門婚事!”
“為什麼?”江暖心怒聲問道。
獨孤澈忽然取出聖旨一抖,大手直接指著一處,冰封眸底掠過一道狡猾的精光,“父皇並未寫上你的名字,而是賜婚本王與簪花魁首,所以……”他頓了頓,斜了見你關心一眼,方才慢騰騰說道,“只要你做這簪花魁首一天,那麼,如果你敢拒絕,就是抗旨不遵,你可要想好了,抗旨,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江暖心聞言,眼睛驟然瞪圓,次奧,這下流胚子竟想和她玩這文字遊戲?以為這樣爺就怕了?不!你想玩,爺奉陪到底!
“那我不當這魁首了總行了吧!”江暖心憤聲道,伸手就要去拔插在鬢間的那朵水晶雪蓮。
獨孤澈微微勾唇,他也不說話,大手有意無意地摸了摸腰間,江暖心一見,頓時無語望天,心中不禁暗罵,這個猥瑣無恥的下流胚子,就知道拿鳳凰令來要挾她。
其實方才獨孤澈沒有第一時間接旨,並不是因為不滿這樁突來的婚事,而是在想究竟父皇為何突然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