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被噎在當場,只覺的眼角發熱,一泡眼淚在眶上轉轉,“袁螭!你就是一個懦夫!懦夫!”她悲憤的對著他的身影大喊著。
袁螭的身影沒有停留,很快轉過了樓角。
遠遠望去,只見得右軍的侍從拿著貂裘小跑跟上……視線所及之處,黑雲壓城,寒風肆虐,牆灰瓦烏,一派蕭條。
帝都,要下雪了。
********銀裝素裹的夢裡,令月又見到了那個玉石床上的小男孩。
她記起了她幼年做的最瘋狂的一件事。對……也是她最大膽的一件事。
那時她伸出了手,想撫摸他長長睫毛,卻怕驚醒了他……但他長的太俊俏了,是她出孃胎來見到過的最漂亮的男孩,她實在不捨得只是看一看就走。最終,她鼓起了勇氣,快速的吻了吻他的面頰……袁螭……令月聽得自己喉嚨裡的聲音。就這樣一閃而過,來不及捕捉。
不好!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令月在夢中大叫一聲,坐起了身來!她忘記了!她和方耀祖定下的計謀!在這混亂的一夜,她睡到一半突然驚醒後,就再也無法入眠了。
天剛剛一亮,令月就火速派人去後軍府尋方耀祖來。她想取消他們預定的行動!袁螭的身世她已經知曉了,不用再去抓捕拷問柳蓉了!抓柳蓉倒不要緊,一旦亂了袁螭的計劃,或是戳穿了他的身份!令月有些懊惱,她怎麼能想出了主意忘了收?
這一日,在殿堂高樓晨曦之冷風中,令月望眼欲穿的等來了送信回返的小廝——方耀祖昨天就出門了,找不到人。
壞了……她心思一陷。
********臘月廿日,方耀祖終於給令月帶來了“好”訊息。柳蓉被如願抓到了。
袁螭不動,怎能抓的住柳蓉?方耀祖連聲稱讚令月的好計謀。
令月乾乾的笑著,暗地卻抓狂之極,她不知當時是什麼情景,對袁螭有沒有傷害……可面對方耀祖這樣的小狐狸,她還不敢徑直去問。
“我只是嘴皮一動,出力的還是你。”令月眼風一轉,開始溜鬚,“方大都督,說來聽聽,爾如何施巧計,於萬軍之中奪一女人的?”
“怨不得人都說,再好的事,也能壞在說書人的嘴上,”方耀祖佯裝不悅,狠狠剮了她的鼻樑一下,“若說那女人是你,我於萬軍之中奪之還可能,一個門客的內人,哪裡費的上那麼大的力。”
“嗯?”令月有些驚異,“沒費力?”其實她驚異的是這話的前一句,“快,從頭說給我聽聽!”
方耀祖呷了口茶,不慌不忙的給她講起了事情的經過。
官話就是,右軍都督府昨日開始撤離天京城,輜重隊伍在前。不想,在京郊雁蕩山遭遇大股山賊洗劫。有所損失。
“真有你的,扮山賊。”令月讚一句,其實她放了一半的心,方家至少不是襲擊的中帳。
根據事先中軍的細作情報,這柳蓉是袁螭心腹海青的內人,幾月前才生了孩子,這一次離京,就跟在先頭的輜重部隊裡。
“有兒子了?”令月故做詫異的說了一句,袁螭看來真的不想承認這個兒子了,竟用了這種障眼法。她有心想問問孩子是否一同抓來……“因為我們冒充的是土匪,必須快襲快撤,所以只能抓來了女人,”方耀祖卻領會錯了意思,很不好意思的解釋開來,“孩子是奶媽子抱的,辦事的人沒多生事端,砍了抵擋的兵士,搶了細軟和女人就撤了。”
“還挺像樣的。”令月笑。
“沒辦法,這是雁蕩土匪的行規,扮土匪也得扮的像啊,畢竟我們兩家還沒撕破臉皮,日後若是被查出來,我不好交代。”方耀祖輕聲說明著。
“你們的人,沒有留下痕跡吧?”令月稍稍放了心。沒傷到袁螭就好,這事情過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