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墨無力再費口舌去爭辯,問起了另一個自她醒來便不見蹤影的人:“我師父去哪兒了?”
“送回紅鸞門了。”單逸塵如實答道,以為她是想見見師父,便周到地提議,“我可以派人去帶她過……”
“不用不用!”她忙不迭擺擺手,“我就是……隨口問問。”
其實,仔細想想,師父在這兒要有作用的話,之前被護法們抓進來就能逃出去了,哪用得著折騰這麼久。如今出去了也好,指不定能搬到救兵來解救她,雖然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魔教總壇的確切位置在江湖中一向成謎,能否尋到還是個大問題。
“那個,教主大人啊,用飯的時辰到了……咦,人呢?”
正準備借送飯之便,光明正大窺探教主在屋內情況如何的北護法,提著一個四層的食盒邁進門,環顧一週不見人影,便直接往後院走了,豈料才剛轉了個彎,一眼望見吊椅上一個橫坐著一個背對著他,兩人的臉靠得極近,自家教主的手臂還緊緊摟著姑娘的腰不放……分明是在……在……
不得了不得了,下午來偷看時阮姑娘還未醒的,這會兒剛醒過來,教主大人就忙著要親人家了?
開竅之後的教主果真變得孟浪了許多啊……
“誰許你進來了?”
一道低沉的聲音冷冷響起,頓時把猶在驚歎的北護法激得一身雞皮疙瘩,險些連手裡的食盒都丟到了地上:“教主息怒!我這就走,立刻走!”
說罷,人便腳底抹油似的一溜煙跑了,快得阮墨只來得及看上一眼,不過因著那張臉上的刀疤很是顯眼,她還是一下便認出來了:“北護法?”
單逸塵眉心一皺,倏地將視線轉向她,道:“你認識他?”
“……”她剛要點頭,瞥見他看著自己的眼神,立馬識時務地改成了搖頭。
天,這個男人似乎很喜歡挑字眼啊,她不就方才說了句不認識他嗎……這一臉在意得不得了的神情是怎麼回事?
“真不認識?”他並不十分相信,追問道。
“真不認識……只是那時,我和師父被抓以後,他來跟我們談過話罷了。”
“談什麼話了?”
這……
阮墨真不好意思告訴教主大人,那些操碎了心的護法們對他多年的清心寡慾、不近女色有多憂心,才特地抓了她們紅鸞門的人來談……談他的人生大事。
“就是……逼著我師父想法子助你入夢罷了,沒什麼。”
“逼?他做了何事?”
“……”
不好,再這麼討論下去,簡直沒完沒了,正巧她肚子也有些餓了,轉了轉眼珠子,岔開話題道:“是不是到時辰用飯了?”
“餓了?”他很快跟著問了一句。
她點點頭。
“好,那便去用飯。”
腰間的手臂終於鬆開了,阮墨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腳上未穿鞋子,正苦惱要不要赤腳走回去時,忽而身子一輕,突如其來的騰空感將她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抱住了什麼,待回過神,才發現她是被單逸塵抱了起來,而自己的手臂……緊緊地環在了他的脖子上。
只消一抬眸,男人的俊臉便近在咫尺,連那長長的眼睫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長這麼大了,她還是頭一回與男子離得這般近,登時臉上一熱,猛地把手收回懷裡,垂下雙眸,不安地絞著手指。
單逸塵沒有錯過她的小動作,明顯仍在抗拒他的接觸,禁不住心頭一刺,密密麻麻地發疼。
他們曾是彼此眼中的至愛之人,奈何八場夢醒,她遺忘了一切,他卻獨自記住了兩人經歷過的所有纏綿悱惻,埋藏著似海的深情卻無處訴說,只能用如此蒼白無力的方式強留下她,留下一個……視他為陌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