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人兒團在被褥中,可憐兮兮地蜷縮著身子,小臉煞白,眉間皺成小小的“川”字,額上又冒出了一層冷汗來,當真是疼得厲害的模樣。
單逸塵將托盤擱在圓桌上,快步行至床榻前,也懶得顧及會不會弄髒床被了,直接連人帶被抱起來,帶到桌前坐下,端起藥碗吹了吹蒸騰的熱氣,湊近她的唇邊:“張口。”
她迷迷糊糊地飲了小半口,並不如想象中的苦澀,便不再抗拒,順從地將黑漆漆的藥汁如數飲下。溫熱的暖流順著喉嚨流下,緩緩驅散了寒氣,人逐漸熱乎起來了,小腹處的鈍痛也似乎減輕了一些,比方才好受不少。
看她將滿滿一碗藥喝完了,單逸塵放下空碗,顧不得自己被碗身燙得發紅的手,拈了一塊早已備好的蜜餞塞入她的口裡,解解苦味。
蜜餞又甜又軟,含在嘴裡很是受用,阮墨側頭軟軟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半夢半醒間,感覺一隻大手緩緩探入包裹她的被褥中,摸索著撫上她的小腹處,開始輕輕揉弄。
“唔……師、師兄……別……”她覺得這麼揉有些異樣的癢,掙扎著扶住他的手臂,想讓他停下來。
單逸塵本是單純欲為她揉一揉,以此減輕痛楚,忽聞她在耳邊輕喘一聲,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似乎過分了,忙要將手抽出來。
阮墨卻又拉住了他退離的手,將他按回到小腹上,聲音低得幾不可聞:“這樣……不動就好。”
不同於她總是微涼的雙手,男人的大手溫暖沉厚,輕輕覆在仍隱隱作痛的地方,舒服得讓她貪戀不已,不願他離去半分。
“……嗯。”單逸塵無法,順著她的意思停住手,摟在她身後的手臂更緊了幾分,“若不難受了,便睡吧。”
阮墨微微仰首看他:“在……這裡?”
“無事,待藥氣過了,我再抱你回榻上。”單逸塵幫她拉了拉被子,裹得更牢一些,垂首低聲道,“睡吧。”
剛經歷了一場苦戰,她也確實有些睏乏,加上之前本就打算歇息的,被那一陣陣難耐的痛苦折磨著才無法入睡,這會兒不那麼疼了,人也鬆懈了下來,睏意自然而然地上湧。
他的嗓音醇厚沉靜,懷抱溫暖安穩,她安心地窩在他懷裡,再支撐不住地合上了雙眸,沉沉墜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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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來時,小腹已不再痠疼了,反倒是因整晚都維持一個姿勢,阮墨翻身坐起來時,感覺自己腰痠背疼,手腳也不大自在。
房內空落落的,並不見單逸塵的身影,想來是在她睡下後便回去了,總不可能在此待上一整晚,傳出去可還得了……
她掀開被褥,坐在榻沿套上布鞋,待目光觸及白裙上一抹早已乾涸的暗紅血跡後,頓時雙目圓瞪,愣在當場。
對了,她昨夜發現自己來癸水後,小腹已然開始發痛了,根本來不及墊上衛生帶,便倒在了地上,讓這一身新淨的白裙也遭了秧……等等!
阮墨忽然反應過來,回頭一看,果不其然看見掀開的被褥內,以及下面的床褥,全沾上了斑斑點點的血跡……
哎,這下不單單是這身白裙了,被褥、床褥也全得拿去洗了。
叩叩——
正要下榻,木門外有人敲了兩下門,她朝那邊望了一眼,門閂並未鎖上,揚聲道:“誰?”
“是我。”
男人的聲音低沉熟悉,阮墨一聽便認出來了,垂首瞧了自己身上一眼,從正面倒是看不出什麼,又反手拉過被褥蓋回原位,將血跡遮擋好了,這才走到門前拉開門,抿唇笑了笑:“師兄,早。”
單逸塵略一頷首算作回應,手裡還端著一盆滿滿的熱水,她忙側身將他讓了進屋,等他將木盆放在圓桌上,才疑惑道:“師兄,這是做什麼的?”
“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