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舞心裡默嘆了口氣,知道那個男人說一不二,也就不再多言,關了門,重新回到屋裡。
自來到北陌後,她一直睡得不太安穩,這會兒倒還真有些乏了,索性便走到了床邊,看著那還未整理的床鋪,耳邊突然響起了那晚在甘露殿,他厭棄的話語,她是最卑賤的奴,她沒有資格躺他的龍床。
心裡微微有些難過,他不過是一時的興起,心底定還是厭惡她的,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動手整理好床鋪,她轉身環視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桌案旁的矮塌上。
她走過去,和衣躺在榻上,閉上眼,倦意鋪天卷地般襲來,很快便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崇政殿
歐陽憶瀟冷眼旁觀著御座下面那些爭得不可開交的臣子。
許是看出了皇帝的臉色不對,眾人終是有所收斂,瞬間安靜下來。
沉寂的殿堂裡,冷峻的帝王優雅的打了個哈欠,抬眸瞥了眼立於右側首位上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凌將軍有何看法?”
凌晗楓思忖片刻,上前一步,悠然啟唇道:“我北陌乃泱泱大國,豈可出爾反爾,更何況,即便雲沐歌平安返回西越,也改變不了西越現在的狀況,半路截殺,只會授人於把柄,對我朝不利。”
“凌將軍此言差矣,雲沐歌並非庸才,放虎歸山恐留後患,他現已到達三國交界之處,是除掉他的最好時機,他的舅父本就死在東臨國之手,東西兩國早已結仇,我們賣這麼大個人情給東臨國,還怕他們不肯動刀麼?”顏尚書滿是不屑的發表著自己的看法,對這個年紀輕輕就佔據著武將一品大員的小子,他是相當的看不順眼。
歐陽憶瀟笑看著他二人的爭執,顏尚書並非刻薄之人,只是對晗楓頗有微詞,至於其中的原委,他這員愛將心知肚明,對尚書大人也是百般忍讓,沒辦法,誰讓他一不小心招惹了顏大小姐,害得人家姑娘對他芳心暗許,雙十年華,還依舊待字閨中,做爹的又怎能不急?
清咳一聲,他掃了眼左邊首位空出的椅子,心裡不免有些擔憂,慕丞相的病一日重似一日,上朝的時候也越來越少,朝堂中少了這個良相,他還真是不習慣。
“事不宜遲,望皇上早做定奪!”又一個臣子出言提醒道。
歐陽憶瀟收回視線,打量著說話之人,見是與瑞王來往甚密的驃騎將軍狄行天,此人雖是晗楓的下屬,卻總是自恃功高,從不將他的鎮國大將軍放在眼裡。
他心裡不禁感慨,自己那個四弟還真是不簡單,如此桀驁不馴之人都對他馬首是瞻,讓人小覷不得,可他偏就不願順他之意!
當著眾人的面,歐陽憶瀟緩緩站起身,不疾不徐道:“凌將軍之言,甚合朕意,人無信不立,朕還不想做那等無恥小人!”最後四個字出口後,大殿之內又變得死一般的寂靜,他滿意的看著眾人噤若寒蟬般的樣子,接著道,“討論了許久,想是眾愛卿也都口乾舌燥了,這便散了吧!”說著,他便已邁步向後殿走去,獨留眾人在那裡面面相覷……
心生殺意
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清舞在一種被窺視的感覺下轉醒,當她認清眼前那雙幽深的墨眸時,慌忙坐起身,想要行禮,卻被他攔下。
他目光緊鎖著那張猶帶著初醒時的迷茫的小臉,語氣不快的問:“為何不去床上睡?”
清舞雙手絞著已滑落在肩頭的薄毯,咬了咬下唇,有些委屈的說:“皇上說過,奴婢……不配……”
歐陽憶瀟不由一愣,想了想,貌似自己是說過那樣的話。
不過,那時,他只當她是一件可以羞辱西越國的工具,並未想到自己竟會在她的身上看到裳兒的影子。
再次看了她一眼,他站起身,向她伸出手,“朕餓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