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拉至跟前,對上的卻是一雙紅腫的眸子,他菲薄的唇動了下,安慰的話語哽在喉間,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將她緊緊的擁進懷裡,溫柔的吻去她眼角殘留的淚水。
慕清風蹙眉看著窩在帝王懷裡的小女人,負於身後的右手緊緊握起,原本溫暖舒適的陽光,此刻卻讓他覺得格外刺眼。
他默默的轉身離去,再一次選擇成全。
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了凡事都順著那個讓他無奈又疼惜的女子,只要是她想做的,他從不攔著,即便知道她將會離他越來越遠,他也不忍看到她失落的眼神。
可這一次,她於他而言,就真的是遙不可及了。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當那抹天青色的身影隱沒在轉角處時,清舞推開那個讓她一度留戀的溫暖懷抱,抬眸直視他古井般幽深的墨眸,他眼中的疼惜更甚,卻也讓她的心情愈加沉重,“為什麼讓我看到這樣的他?為什麼要我知道葉將軍的死是他一手策劃的?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為自己開脫嗎?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
“朕從沒想過為自己開脫什麼!”歐陽憶瀟眸光一黯,她的聲聲質問徹底惹怒了他,“兩國之爭,必有傷亡,在西越國眼中,葉梓陽確實是保家衛國的忠臣良將,但在朕眼中,他卻是屠殺我北陌上萬將士的劊子手!”
“平陽關一戰,他下令屠城,連老幼婦孺都不曾放過,朕的九皇叔也是死於他之手,朕殺他百回也不為過!”
他的反駁讓她無話可說,也正是因為平陽關一戰,西越國大勝,一再的給北陌施壓,才使得他與上官皇后淪為質子,以致後來上官皇后受辱而死。
這是他心裡難言的痛楚,前世的她最不忍見他憂心難過,今生她卻變得異常矛盾。
她佔了雲清舞的身體,理應替她報仇,可這個仇,又要她如何去報?
借刀殺人的旨意是他下的,可主意卻是父親出的。
從林逸恆拿給她父親的親筆書函的那一刻起,她就在極力的逃避這個問題,直到今日,父親親口承認,她已避無可避。
對眼前這個男人所有的指責與怒斥,不過都是她脆弱的偽裝,她不想承認自己的心依舊是偏向他的,那樣她會覺得自己很無恥,代替雲清舞活下來,卻無法對她的國家盡忠,更無法對她的親人盡孝,讓她生生淪為不忠不孝之人。
她緩緩蹲下身,無助的抱住自己的雙肩,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決堤。
“裳兒……”歐陽憶瀟跟著蹲了下來,“別哭……是朕不好,朕不該吼你……”他再次攬她入懷,任她的淚水打溼他的衣襟,“好丫頭,你在西越五年,受盡委屈,你不欠他們,朕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這一次,清舞沒有排斥的推開他,在他懷裡哭的泣不成聲,她好累,也好委屈,在西越國,她隱忍五年,受盡欺凌,來到這裡,一點點愛上他,卻在身心淪陷之時獲悉舅父慘死的真相,緊接著又重拾了前世的記憶,接二連三的打擊,真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好恨,為什麼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躲不過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困擾,更逃不開那以愛為名的束縛。
歐陽憶瀟輕拍著她的背脊,待她情緒稍穩定些後,才伸手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她沒有掙扎,如小貓般乖順的窩在他懷裡,她微垂著眼瞼,長長的羽睫上還噙著晶瑩的淚珠,哭紅的鼻子一抽一抽的,讓歐陽憶瀟心疼不已,他俯下臉,輕輕吻過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喃的問:“我們回家好嗎?”
清舞沒有回答,緩緩闔上眼,家?那個冷冰冰的皇宮真的能稱之為家麼?
歐陽憶瀟只當她默許了,緊了緊手臂,便抱著她大步出了相府。
並非他狠心的想要她看到慕丞相的現況,但那畢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