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他那一聲——
丫頭……
她貪生怕死!
貪這一世相好!
慢慢變老啊……多麼令人遙不可及的願望。
抱著他的男子已經極力隱忍眼裡的晶亮,微顫的唇瓣喃喃的開口,陽剛的嗓音裡帶了些沙啞。
“丫頭……會的。此生我都不會放開你!你到哪裡,我便追隨你到哪裡!你休想逃走!不管是未來的,還是現在的,我都不管!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丫頭!”
我的寶貝丫頭。
“我景墨塵此生摯愛終身的女人!”
莫子清複雜的看著對自己信誓坦坦的男人,開口說道:“別那麼死心眼兒……三宮六院也挺好的,人多了,熱鬧些……”
景墨塵立馬用唇堵住了莫子清的嘴,唇齒交纏,嘴裡的血液的腥甜令景墨塵身形一頓,眼下方才知曉,這丫頭原來一直瞞著自己……
唇齒分離,景墨塵品著嘴裡的猩甜,心裡被一萬隻刀子刮的血淋淋,他的丫頭,情況不好。
“丫頭……我誰也不要,我只要你!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你前腳離去,我便後腳跟隨。
你生,我生。
你亡,我死。
天下他也不要,他只要這女子一世安好,與他並結白髮。
他是不是罪孽深重,手上佈滿的鮮血太多,導致老天要收回他最重要的東西……
莫子清心中一酸,險些掉下淚來,“我不好啊,我最沒良心……你說你對我多好,可我總是記住你的不好……偏偏要與你置氣,墨塵……你說,若是那三年的時光,我們用來在一起談情說愛……那該多好啊。”
“日後,日後萬一我先行一步……你……”
“不可能!”景墨塵心下一秉,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景墨塵看著懷裡的女子喉嚨一動,心裡的那顆吊著的心又在懸掛的高空裡忽來蕩去。
立刻緊張的抱緊懷裡的女子,頭貼著頭,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別說話!別說話!丫頭你別說話!”
那祈求無助的神態,竟然出現在這個向來唯我獨尊肆意妄為的男人身上。
她不希望看到他這個樣子。
莫子清心裡一陣刺痛,眼角被逼出了淚水,不捨的道一句:“墨塵……”
聲音的尾尖拖得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似乎那花掉的冰水,一點點消融。
冰不冷,待化成了雪水,卻冷得沁透了心尖……
莫子清終於無力的閉上了那雙明善若水的眸子。
冰冷的淚水順著景墨塵的指尖的縫隙滑落到了袖口裡,那貼在肌膚上的,是透心刺骨的涼意。
他用顫抖的大手掏出了莫子清懷裡被一掌震碎的小泥人兒,不好的預感自心底開始散發。
這個無堅不摧的男人,竟然頭一次知道了無奈的滋味。
這天下之間,他可以掌管任何東西,可以號令任何事物,千軍萬馬都只需他一句話。
唯一無可奈何的,便是——
生離死別。
“丫頭——!”
*
婉兒為榻上的女子蓋上了薄被,媚眼裡面含著水珠。
她極力壓下心裡的悲痛,怔怔的望著榻上面色蒼白的女子。
這個清冷明媚的女子,前兩天回宮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轉眼一出宮,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個女子一向堅強的很,即使現在受了內力震碎了內臟,依然一聲不吭的忍著。
這樣的女子,如何不叫人心疼?
景墨塵從身後走了過來,瞧著榻上閉上雙目已經睡去的女子,憂心忡忡的問道:“丫頭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