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手機做照明,走的更加艱難,可是陸澤絲毫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往前面走了。
前面的樹林稀疏一點,能夠借著微弱的星光看到一點路面。
陸澤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走到了哪裡,只顧著一味往前面走,身上高檔的衣服,也在走動中,已經沾染上了泥土。
膝蓋和手掌都在疼,不小心摔了幾次。
陸澤從沒有在這樣的深夜爬過山。
更沒有擁有過這樣的心情,呼吸越來越沉,感覺到氧氣似乎都不夠用了,喉嚨裡漸漸能夠嘗到血腥味。
但陸澤此時心底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爬到山頂,只要爬到山頂祈福,他所愛的人和孩子一定就不會有事。
而陸澤,不管他擁有多少權利和錢財,在這個時候,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
時間在緩慢過去,陸澤腳開始疲憊發軟,可能走了有兩三個小時,全程爬山,還是在夜間,比白天更加辛苦,整個世界,在那一刻彷彿都只有陸澤一個人。
一半的路程似乎都還沒有到,經過一個地方,那裡出現了一點山體滑坡,道路被阻斷,陸澤當時心情可以說簡直是落到了谷底,可是就這樣返回也絕對不行。
他往四周看,如果是白天,其實他轉眼就可以看到旁邊有條小路,是被其他人走出來的,然而這會是黑夜,因此陸澤看不到那條小路,他從路旁經過,從其他地方爬上去。
在沒人走過的地方,結果爬錯了地方,眼前是陡峭的懸崖,哪怕是白天也根本沒有位置往上面走。
陸澤不得不返回,有一個位置都是一人高的草叢,陸澤之前看到了,只是出於一點顧慮,於是沒有走。
現在別的路都不通,只能往那邊走。
看起來用手將草叢給擋開就行,真的走過去後,陸澤才發現到草叢的枝葉異常尖銳鋒利,陸澤一不小心,手被劃破了,那張英俊的臉也沒有倖免,被劃出了幾條血口。
這種比直接的刀割還要疼痛,火燒火燎的刺痛,陸澤卻因為這些疼,反倒是笑了起來。
比起陳燁,他這點痛算什麼啊,再疼點更好,要是自己可以替代陳燁的痛,他恨不得所有的痛苦都由自己來承擔。
於是陸澤就沒有這麼遮掩,隨便鋒利的草葉怎麼割自己的臉。
從草叢裡往前面走,陸澤繞了一圈,還算是比較順利,這次的路選對了,沒多久他回到了原來的那條垮塌的道路上。
陸澤手上有點粘稠,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看不太清楚,但他知道那些是流出來的鮮血。
陸澤稍微停下來喘了兩口氣,抬頭往山頂看,視野被密林給阻擋,什麼都看不到。
但是沒關係,他會爬到山頂,一定得爬到山頂。
醫院裡,陳燁在昏迷了十多個小時後,清醒了過來,隨時有護士在一旁盯著,發現陳燁醒來,立刻去通知醫生,醫生急忙趕來,檢查陳燁的身體狀況。
陳燁視線落醫生身上有一會,又往房間裡其他地方看,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朝門口看,門是關著的,絲毫沒有開啟的跡象。
陳燁還戴著呼吸機,他手臂微微抬起來,醫生將陳燁的手給抓住。
陳燁嘴唇張開,似乎在說著什麼,太過微弱了,醫生聽不清。
醫生把陳燁的手給放在自己手裡,陳燁在醫生掌心寫了一個字,不等陳燁繼續寫下一個字,醫生隨即就告訴陳燁,孩子狀況很好,沒有什麼事,剛剛吃過奶粉,現在又在睡,如果陳燁想要看孩子,他這邊立刻就安排把孩子抱過來。
孩子情況比起陳燁來說要好太多,雖然剛出來時不太穩定,但是隨後的幾個小時,寶寶恢復得很好,那樣子像是寶寶得到了陳燁的生命力,所以他才很快就健康過來。